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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坟

铜锣,哐哐哐哐哐哐。 大鼓,咚咚咚咚咚咚。 宋惊羽和谢路一人一枪,你来我往。 我一枪往你的腰上刺,枪伸过来,就着枪身连翻三个跟斗。 我一□□你脖子,以脖子为支点斜身旋转,身姿翩翩。 打得那叫一个好看,本来就是图好看啊,招式都套好的,这不是在比武,这是在排戏。 谢大夫人生完孩子有一个月了,还没有出月子,她生孩子年纪大了,保养身体为重,要做双满月,宋惊羽和谢路在排樊梨花三打薛丁山这折戏,预备在满月宴上彩衣娱亲。 “停!”宋惊羽一喊停,锣鼓声骤歇。 宋惊羽微喘气道:“我们真打几招怎么样?” 谢路觉得也可以,他们用的枪,枪身是一等一的白杆做的,枪头是蜡做的,又不伤人,因此一枪朝宋惊羽的胸膛刺过去。 还是脱离不了花花架子,主要是谢路,不是宋惊羽的对手,再持续打下去,宋惊羽尽给谢路喂招了。 “停!” 宋惊羽又喊停,他着了单衣额头出汗了,嘴上还是叫嚷道:“不过瘾,不过瘾。” 谢路枪身支地,他还挺过瘾的,他撑着枪杆子道:“那你要怎地……” 旁边几个陪练的下人已经在摩掌了,准备陪少爷们玩耍。 宋惊羽手一挥,示意众人全部退下,大户人家,规矩井然,众人退出,有两个下人给两位少爷,披了大氅,再退下。 宋惊羽开始嫌弃谢路,道:“天驰,你长相不够柔美,动作不够矫捷。樊梨花啊,是要有旦角的脸蛋,武生的身手,你演不好这一出,要不,请赫晞来?赫晞那个样子,就是绝配了。” 谢路手点着宋惊羽,道:“你这个人,我就不信你是这样的愚蠢,不知道他是谁,咱家还请不动呢。再有,这话你不可再说了,他生得那样,这话也是忌讳。” 郑焞生得哪样?总结就四个字:男生女相,他在谭慕妍面前说像女孩子,那是把谭慕妍当自己人,自己说得,别人说不得。 宋惊羽耸耸肩,笑道:“玩玩嘛,也不是真要他扮上,就是想和他过两招,比划比划。” 还是郑焞的摸样给人很大的误导,又年少,他外表不像是武艺多么多么高强的样子,宋惊羽只知他的尊贵,他又隐隐不合群的样儿,宋惊羽就是单纯想和他比划比划,打输也认。 谢路笑宋惊羽的大言不惭,道:“你歇歇吧,郑赫晞一拳能打三个你。” “啊?”宋惊羽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我会输得那么快?” 谢路点点头,道:“我见过啊,打人不用第三招,让你上,接不住招,重伤了你不好看,和你对练,他还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 宋惊羽收起玩乐之心,正色道:“他那么能,倒也继承了赵郑两家勇武的血脉。” 谢路默然,暗道郑焞也不好去请的,对外说住在谢家,他什么时候真的在谢家,什么时候不在,也不清楚的。 宋惊羽把枪插回兵器架,往屋走,他和谢路的私语结束了,在远处负责传话的下人,早在沿途等着了,开头宋惊羽和谢路打得兴头,胡管事收罗的那事儿,还不能搅了主子们的雅兴儿,后来宋惊羽和谢路要说小话,下人们都退远了,现在宋惊羽往屋里走,靠近来,门上听用的下人,才走上前道:“两位爷,胡管事说,近塘先生请来了。” 写卖,不会用本名的,胡管事至今不知道谭诩的名字,都是‘公子公子’的称呼着,谭诩给自己取了‘近塘’二字,先生是敬称。 宋惊羽还沉浸在谢路对郑焞的描述里,郑焞比他年纪小呢,功夫就那么好的吗?他自己的功夫是好好练过的,难道真的虚长了年岁,接不住几招? 谢路落后几步,经过道:“请他们去南溪斋等候。” 胡管事谭诩并樊肱朱本一直在门房等着的,胡管事安然自处,还鼓吹道:“公子,你看这家气派吧,当地豪门大户呢。我们铺的大主顾,一年买我们铺子多少笔墨,又要刻……” 他们从侧门进来的,谭诩不知道这是谢家大宅,樊肱朱本知道的,由着胡管事在明着抬高谢家,暗着贬损谭诩。这就是世情啊,一头抬高一头压低,这位公子,才会把自己的好词献出来。 谭诩单纯,心里没有这些弯绕,让等着就安静的等着,由着胡管事在一边呱噪。 樊肱跟去南溪斋,朱本依然在门房等候,谢家的下人没有拦着,胡管事又有好话往外说,道:“公子你看,这家有诚意吧,是真心结交贤士的。” 要是诓人进去,会说他家贵地不让下人进这种话,不过一等豪横

的人家,来几个吞几个哦。 谭诩和宋惊羽谢路招了面,两边都惊讶,宋惊羽一扫低落的情绪,笑道:“原来近塘先生是你啊!” 谭诩也放松下来,笑道:“原来我的曲谱你买了啊,胡管事说‘老爷们’,我还以为好大的年纪呢。” 胡管事在一边陪笑道:“原来几位少爷相识啊,近塘先生深藏不露啊。” 谭诩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宋惊羽冷下脸来,给他的随从使眼色,随从知意,当众拿出两张折着的银票,一手递给胡管事,一手请他出去。 这个意思,就是表示胡管事之流,是给点钱就能打发掉的人。 胡管事一愣,恬笑着走了。 这里,胡管事自以为是帮着宋惊羽和谢路打压谭诩,宋惊羽先打压了胡管事。 好曲必有好词,是个误会了,宋惊羽和谢路知道谭诩的情况,天纵英才也没有这样有才华的,不过这件事情先不管,宋惊羽让谭诩坐下,倒了热茶给他暖手,才虎着脸道:“幸而是来了谢家了,你知道深宅大户有多危险,怎么能冒冒失失的进来。” 谭诩笑道:“我带了两个护卫来的。” 因为是郑焞给的护卫,更壮底气,宋惊羽不知道啊,哼一声,脸更虎,道:“三县府城里的大家,每一家都不是善茬子,比如刚刚家里老爷子撸成白身的高家,心狠的,是真把自家媳妇虐待死好几个,还能无事。蒯家,工匠起家,他们把人召集起来,外出营造房舍,总有些人回不来的……” 宋惊羽说的高家,就是把陈嘉泉妹妹虐待死的那一家,鲁阳公主说到做到,高家没了官,大厦将倾。 至于造房子人回不来,有些人家要造藏宝的密室,密室造好了,建造之人灭口啊。 宋惊羽还在继续说,道:“两广巡抚都御史吴家,子孙多平庸,两举人于家,一家子基佬……” 谢路轰然大笑,道:“日章,你……积点口德吧。” 省略的几个字补上,完整的意思是,你给自己积点口德吧,好像自己不是基佬一样。 宋惊羽重重哼一声,由自不忿,和谭诩细说俞家的脏事,道:“于老大以举人的身份授官,在福建任职,在任上强抢民男,这男人有契兄的,硬强,以至于招了地方上的众怒,被弹劾回家的,他还给玉皇大帝上呢,‘欲使童子后庭诞育,可废妇人’,妇人他也没有少碰啊,儿子生了好几个,他儿子……” “好了,日章,不要说了,谭诩脸都吓白了。”谢路打断了宋惊羽。 宋惊羽本意是要提前申明一下,自己在这方面的节操,见谭诩不自在的样儿,也忙打住了,道:“总之世事险恶,以后你不能这样去别家的深宅大院了,姓胡的,看钱做事的人罢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定地点,让对方来你的地盘上见,要是对方这点诚意都没有,不见是幸事。” 谭诩不反驳,嗯嗯几声,很乖乖的受教。 谢路道:“是谁写的曲谱?字那样好。” 谭诩端着笑脸道:“是我大哥的字。” 谢路讶然道:“听说谭秀才的长子次子差不多大,我们还以为是三十岁的笔力呢,怎么你大哥这次没有来?来了正好相识。” 谭诩很依赖谭晗的,也遗憾道:“我大哥要准备明年的秋闱,现在一心读,万事不管了。” 谢路一笑,道:“也对,你们家就差功名没有匹配了,这是最要紧的事了。” 现在这个世道,财富积累到一定的量,没有功名傍身,没有势力依靠,是守不住的,谭家有鲁阳公主府依靠了,再多也守得住,但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啊,谭晗才这样的发奋。 谭诩和宋惊羽熟识一些。宋惊羽连着两天带他去外面看屋子,逛园子,告诉他建房子的过程中,各个阶段的工期,用人多少等等弯弯绕绕,第三天谭诩是逛累了,才不去了。谭诩巴巴的把宋惊羽望着,道:“我的曲谱有哪里不足啊?还请指教。” 宋惊羽弯眼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我们要把曲子用在戏曲上,曲艺多用击打乐器,锣和鼓,这两位响亮嘛。想请你来改一改,适当变一变调儿。” 让谭诩自己改,就都是他的本事了。 谭诩微囧道:“这两件乐器我不精通。” 用锣用鼓,独自演奏都是好几个锣鼓摆着,声音叠持,他看不见,击打乐器学不精的。 宋惊羽哈哈哈笑道:“你拜我做师傅,我教你啊。” 谭诩起身,真要拜下去了。 宋惊羽忙扶着,道:“说笑呢,我只是有一些粗浅的体悟,你我知音,我说给你听,演给你看,也就是了。” 随后,两人亲近着,讨

论着锣鼓。 据此五十里,西北方向的一处坡地,柳絮般的初雪从未停歇,郑焞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看着两个手下在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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