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和如烟正聊得热络,此时鸢儿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
“如烟姑娘,君公子的马车正在百芳园门外候着,等你下去呢。”
“君公子?”如烟被鸢儿的这番话给提醒了,她之所以能在百芳园过得这般惬意,可全都是仰仗了这位神秘的君公子。只是自那日以后,君临渊便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这会儿突然冒出来,如烟实在有些惊讶。
“是啊,今日他特意命人接你去他城郊的别院为他弹奏曲子,你赶快收拾一下吧。”鸢儿催促着如烟。
“嗯。”
这边,从鸢儿刚进门时,花嬷嬷便连忙去里屋为如烟取衣服了,这会儿一件素青色的对襟裙衫已经放在了如烟的眼前。
“花嬷嬷,你怎如此快就帮我寻来了衣服,像是事先就知道我要出门一般。”如烟接过衣服,一脸笑意的问道。
“在这儿这么多年,若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那还怎么在这儿混?我们这一行啊,就是要有预知客人下一步需求的本事,这样才能不被那些一同出来的姑娘给比下去。”花嬷嬷失神的望着那件衣裳,似是在回忆些什么。
“这样说来,花嬷嬷年轻时候定是个八面玲珑的美人儿……难怪能当花魁。”如烟不禁赞叹到
此时的花嬷嬷被如烟这么一说,脸上忽的泛起了好看的红晕。许是想起了曾经貌美年华的时候,她嘴角轻轻扬起了美丽的弧度。
不一会儿,如烟便换好了衣裳,抱着独凤琴,匆匆往楼下走去。
刚出门,如烟就看到了一个刚刚弱冠的少年,她一眼便认出他是那日跟随在君临渊身边的侍从。
“如烟姑娘,我是阿九,今日我家公子命我来接姑娘去别院一叙。”
“嗯,阿九你先将我手上的琴安置好吧……”
“是,姑娘。”
放置好琴后,阿九便又转身过来扶如烟上马车,眼前的人看着虽是安安静静的,心思倒也是细腻。
一路上如烟拉起了身侧的帘子,百芳园地处丽都最繁华的街道,四周店肆林立,热闹非凡,虽比不得澜州城那般大而壮阔,可这小地方却有小地方的韵味。
大概是因为地处两国交界处的缘故,所以来往的人群也来自各地,街上不时会看到一些外族的人在这里买卖交易……
滇国除了以花闻名以外,还有一个便是玉石了,每年都会有大量北朝商人从丽都将玉石运回去,北朝境内流通的大部分玉石都是来自这里。
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马车终于在素心别苑停了下来,原本在马车里打起盹儿的如烟,因为马车突然的停靠,身子忽的向前一倾,猛的醒了过来……
“这是到了么?”如烟小声嘀咕着。
“姑娘,已经到了。”阿九走向前去替如烟掀开了幕帘,轻声说到。
“嗯……”如烟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只见入门的匾额上用草写着“素心”二字。眼前的院子古朴雅致,门口和四周围墙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
如烟一脸探究的跟着阿九走入了院内,与门外的简约素朴不同的是,里面的屋子建得却颇为讲究,看着入门口并不大气的门时,如烟还曾想这般富裕的公子为何活得如此清心寡欲……
要知道她为她花的那些金子都够买好多个这样的院子了。
她原以为这个素心别苑很小,可一走进去才发现是别有洞天。这院子非但不小而且可以称之为大了。
只见这院里的房子,设计都颇为讲究,主楼是一座颇有历史的古宅,房子依山脚而建,整个院子被郁郁葱葱的群山环绕,主楼的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一汪碧波池水贯穿了整个院落,只有一条条木质过道架于水上。
如烟小心的走在那木道上,此时水中映着群山翠绿和她清丽的身影,美得竟像一幅画。
不一会儿,如烟便随着阿九来到了靠东边的一座亭子里。
此时君临渊正一脸专注的在画着画。阿九和如烟走过来一会儿了,他都好似没有发觉。
阿九本想喊公子一声,可还未开口,就被如烟用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噤声了。
如烟和阿九就站在数丈外的过道上静静的看着他。
大约一刻钟过去了,君临渊似乎也已经作画完毕了,此时他已将笔放下,一脸欣喜的看着手中的画,像是非常满意。只见画中的美人巧笑嫣然,顾盼生辉……
正当他暗自欣赏时,余光突然瞟到了站在一旁的如烟和阿九。
“你们何时来的?怎么站在那儿不做声?”
“见公子如此认真,实在不好打扰。”说着如烟便继续迈着步子朝亭子里走去。
“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我这张美人图画得像不像?”
闻言,如烟疑虑了片刻,要问也该是问这画美不美啊,为何是像不像?他画的是谁?她又怎会知像不像?
如烟走上前一看,那画上画的人不正是自己么?按说君临渊只见过自己一面,可这画上的人无论神情样貌,身段气质,都被君临渊刻画得栩栩如生,就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这画中的人与她一般无二。
见如烟看得痴迷,君临渊满意的笑了起来“看样子如烟姑娘是认可这张画了?”
“那是自然,公子不但技艺精湛,对人的观察更是细致入微,就连我本人看着都觉得毫无出入……”
“是啊,我们家公子的画技在这滇国可是数一数二的呢,随便一副画都是价值连城的!”一旁的阿九看着眼前的画也不自觉的夸赞了起来。
“好了,阿九,这天下哪有自卖自夸的道理?”
如烟抿嘴轻笑“是公子过谦了……”
说罢,如烟便接过阿九手中的独凤琴,坐定调起了音来。
“公子今日唤我来,可是有什么想听的曲子。”
“你弹的我都爱听,不过最爱的还是初见你时你所弹奏的那曲《凤求凰》”君临渊深情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怜爱。
“那好,我这便为公子弹奏一曲《凤求凰》”
话音刚落,亭子里便传出了一段空灵的琴音,那琴声时缓时急,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