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寺院里一众僧人都炸开了锅。香客们也都吵吵闹闹的像是在议论些什么,趁着沈如是正酣睡着,琉璃和清澜出门打探。
“这些夫人们大清早的也是好兴致哩,那么吵闹也不怕扰了佛门清静。”清澜嘀嘀咕咕地,似是对这些聒噪的夫人们很是不满。
琉璃顾不得这些,匆忙赶去厨房里将那盅炖好的羊乳羹端了来。
沈如是晨起有饮羊乳的习惯,小时候李秋兰怕沈如是长不高,便日日炖着喝,如今成了习惯戒不掉了。
“这护国寺,前些日子刚去了个慧悟大师,如今竟又有人预谋行刺慧空大师,这护国寺可真不太平啊。”
菩提树下几个香客喝着早茶,说起昨夜之事个个都是唾沫星子横飞,好似是当时自个儿在场一般。
“慧悟大师那是一代高僧,是命数尽了圆寂了的。这护国寺近来也不知惹了什么妖魔鬼怪,你是不知那葛侍郎家的夫人,眼珠子都给人挖了去,手脚都砍断了,那血都一路淌到莲花池子里头去了。”
其余几人大骇,你瞧瞧我我看看你。
只听那人又继续说道,“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主殿里的佛像都塌了不少呢。”
另一个知情人听罢,迫不及待的接上,“可不是嘛,那几座殿近来可没人敢去了。我瞧着早上一大群侍卫围着呢,京兆尹都来了哩。哎,说多了晦气,慧空大师都被人行刺,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赶忙都收拾收拾回去吧。”
啧啧啧,其余人听罢都觉得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清澜在一旁听着,心里直打鼓,一溜烟儿就回了屋子。
也不知是不是外面太吵了惊扰了沈如是,清澜一进屋子就瞧见沈如是早已起了身由琉璃服侍着饮羊乳。
“今日外头怎么如此嘈杂?”见清澜进来,沈如是放下手中的汤碗,一脸疑惑的询问道。
佛门之地历来肃静,今日却一反常态。
清澜掩上了门,凑近几步才轻声开了口,“我听外头人说寺里死了人,死状凄惨的哩。”
死了人?沈如是微微皱眉,心中思绪万千。四皇子当真派人把慧空大师杀了么?
昨夜待外头的人走后顾无妄便将沈如是送回了禅房,再后来的事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死的是何人?”沈如是饮了口羊乳,今日的羊乳比往日甜腻些,吃不了几口就搁下了汤匙。
清澜回道:“听说是葛侍郎家的夫人,京兆尹都来了,想必此事要惊动当今圣上哩。”
沈如是颔首,清澜说的不无道理,护国寺是皇上一手扶持,后宫女眷每年也都得了恩典来护国寺祈福。如今此事岂不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这葛侍郎也算是自食其果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把夫人也赔了。
沈如是坚信这其中的一环诡计定是有顾无妄一份力的,不过巧妙之中倒是给自己行了份方便。
取了纸墨写了封信同侯府报个平安,命人快马送回府中。
饮了羊乳羹,沈如是瞧着时辰尚早,算计着时辰亲自去厨房端了早膳,到了老太太禅房外头候着。
这不刚到一会儿,红袖便开了门。
“大小姐来的真真巧,老夫人刚要起身。”
沈如是莞尔一笑,“正好赶得上服侍祖母。”说罢,将手中的托盘交予红袖,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