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丽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她扮成伙计模样,照应店里的生意,同时也照顾后院主人的生活。
她聪明好学,宽仁带下,店铺里面的伙计和管事也都很喜欢她,这段日子她才明白做人是什么滋味,她和别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人瞧不起她,只有夜晚回后院,见到达巴俊时,才会又把她拉回奴婢的身份。
这日,店里来了一位中年男子,身穿蓝色锦缎团云棉衣,外披一件貂皮大褂,手上带着珠宝首饰,富贵逼人,后跟着个家奴。
店里的伙计连忙倒茶,便去后院请来管事和塞丽,管事在路上便介绍了此人来历,那人是当地的大财主,在宫中也很有势力,那人姓蔡,人称蔡大官人,在京中经营很多生意,遍布各行各业,包括粮店,在京城也是一家独大,以前和李掌柜关系很好,也有合作,现在李掌柜走了,管事也不知道他此次来的目的,不过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管事说完轻声询问;‘姑娘,是否等达巴君回来再处理,要不在下出去阻挡一下。?’
塞丽仔细听完,停下脚步问;‘具体什么合作?’
管事想想回答说;‘由我们从北方低价收粮,他们转手卖给朝廷,中间可以有不少利润。‘
’那以前利润是怎么分红的?‘
‘二八’说完管事低下头去。‘
塞丽皱眉,店里费人费力去收粮,回来以如此低的利润转卖,怪不得看起来生意做得风风火火,却不见该有的利润。
想想又问;’这种合作,还有多少?‘
管事没想到,塞丽一个若女子,句句都问在点着子上,其实他这两年也是拿了好处的,虽然这些事都是掌柜在做,他只是负责管理店里的事宜,但是这些事他倒是看的清楚,不只是他,那几个亲信伙计也都是按时拿好处的,东家从来没见过,他虽觉不妥,却也没有多管闲事,如果他不拿,那就会被踢出局。
他有些语塞道;’这样的合作还有,8家。
塞丽偏头看看管家的反应,没有任何表情的说;‘主人去别的店铺勘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既然让我暂时管理店铺的事宜,那这样的事情也要学着处理,不是躲就可以的。’
说完,她露出坚毅的目光,走向前厅。
来到前厅,蔡大官人抬眼,看到面前的白面生,轻蔑的语气道;‘你们东家真是顾不到人了吗?让一个黄毛小子来和我谈生意,在戏耍我吗?快把李掌柜给我叫回来,不然,我们就不必合作了。’
塞丽哪里经过这种场面,只是以前听史掌柜和她说过,谈生意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要能控制局面。
她压住紧张,一直都是奴婢的她一直觉得低人一等,很是自卑,这段时日的磨练才找回点自信,她体会到了平等,甚至高人一等的感觉,她开始意识到要靠自己才能改变命运,不再卑微,所以她抓住所有学习的机会,比别人更努力,她要自己翻过这座山,对自己也是最好的磨练。
她鼓起勇气,平复一下狂跳的心,听完蔡员外那充满恶意的言辞,塞丽并没有生气,强作震惊的轻轻一笑。
旁边的管事连忙介绍道;‘蔡大官人,这是这是我们东家派来暂时管理店铺的塞掌柜。’
回头又和塞丽介绍了一下蔡大官人。
蔡大官人并没有起身,还是坐在那里,听完管事的介绍,不屑一顾的拿起茶碗喝了起来。
塞丽缓缓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尽量将声音放沉些;’蔡员外,幸会。我知您一向和李掌柜合作,已经熟惯,只是李掌柜忽然因故不可能再回来,东家也是没有办法,给您带来不便之处,还请见谅,生意我们照做,结对不会比以前差,我们只会更加诚信的对待每一个合作伙伴,我们也是做长久生意的,所以您不必担心。‘
蔡大官人听后,冷笑;‘呵呵,说的冠冕堂皇,我怕你挺不起来,和李掌柜合作的不止我一个人,我们的规则已经形成,你一个小白脸想介入,我明确告诉你,那太难了,你说诚信不变?我们生意人,利益当先,路都不一样,能一起走吗?‘’
‘’我告诉你,小子,你们店铺怎么样我不管,不要耽误我发财,赶快叫回李掌柜。’
塞丽明白这块骨头将是很难啃的,这里面确实也是太过复杂,她虽然能力不够,但从小倒是耐力比别人强。
她丝毫没有被蔡大官人的话吓退,而是沉着冷静的听完,缓缓开口;“蔡员外说的不很对,不管谁是这个店铺的掌柜,只要不耽误发财便是,李掌柜他确实回不来了,这个我们也没有办法,是他个人的原因。”
说完,缓缓拿起茶碗,不急不躁的样子确实让蔡大官人有些另眼相看,至少要钱这个黄毛小儿还是有几分沉稳的,他想了一下道:“好,既然你要接手,还按以前的路走,还是你新官上任,再开新路呀?”
塞丽点点头回答:“在下确实是新官上任,能否容我两日,我们再详谈。”
蔡大官人冷笑一声:“哼,量你也不能
做主,回去商量吧,告辞。”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塞丽叹了一口气,刚才强装的震惊,耗尽她所有精力,休息片刻,接着将目光投向刚刚送客回来管事身上。
管事有些心虚的低着头。
“刘管事,我刚刚说的话是真的,李掌柜确实不可能回来了,我敢保证,这件事也会到此为止,我前两天读了一本,上面说,众人皆醉我独醒,我明白,这个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我希望我们可以从新开始,你帮我一把好吗?”
刘管事听后有些动容,连忙跪下。
塞丽一把将他拦下:“这可不敢,我是个奴婢,受不起你这一拜,咱们有话好好说。”
这段时间刘管事心里确实很紧张,看到掌柜被押走,他想早晚也有这一天,不管他愿不愿意,毕竟他没有告发还跟着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