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韵华回家之后闷闷不乐,父亲李栩捧着亲自炖的汤羹哄她,她挥手推开,“现在好了,院的同窗都知道我有疯病了!你满意了?!”她死死合上房门。
萧韵华这病是遗传自祖父,一个她从未谋面的贱民,父亲那边的亲眷时常上门,或讨要银钱,或求母亲为他们谋官职,她恨死父亲了!她不明白母亲如此尊贵的人,为何要嫁给那样的男人!低贱出身、浑身是病,害得她从小被人嘲讽,交不到真心朋友。
“不过是羊角风罢了,怎么说成了疯病!”萧榕当即去命人叫传洛山长,“必定是沈灵心胡言乱语!”
长公主萧榕与沈灵心的母亲萧杨虽是亲姐妹,但二人从不对付。年轻时萧榕风头自然盖过萧杨,后萧榕嫁了贱民,与皇室断了往来。随着皇帝登基,身为皇帝亲妹的萧杨春风得意。
长公主逼问之下,洛山长支支吾吾,“回长公主,我倒是没有听见郡主提什么疯病。”横竖当时他不在场,即使郡主说了,他也没听见。
萧榕:“那是谁胡言乱语?!”
总要有人背黑锅,洛山长一下想到了某人,“是、是庆勇侯府许无忧,那位小友吓到了,误以为萧韵华以为发疯,明日我回叫她到房训斥。”
竟然不是沈灵心,萧榕:“我知道了。这回郡主倒是叫本宫意外,赵勋说是她派他来通知我。去院接人时,见我儿侧躺着,颈下还垫着衣物,可也是郡主所为?”
萧榕没想到那个她不喜欢的外甥女,竟然做得这样好,小小年纪,真真刮目相看。
洛山长知道那是许无忧做的,可前头已经叫她背了锅,这会儿倒没法为她正名了,“是是是,郡主金尊玉贵,碰到这样的事,却是当机立断,智勇双全!”
萧榕:“本宫倒是要好好谢谢她了。”
有赞赏就有惩罚,许家岌岌可危,许无忧这等身份竟敢当众编排她萧榕的女儿,实在不像话,当即派人去许府告了一状,要上官乔务必要好好教导女儿!!
许无忧一回府,就劈头盖脸挨了上官乔的训斥,叫她以后离那群皇族少年远一些。许无忧莫名其妙的,她救人还救错了吗?!
翌日许无忧进院,恰好遇见洛山长,乖巧行礼,“山长安好。”
洛水秦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单身美男子,身为皇家院院长,在读人之中可是众星拱月的存在,面对许无忧忽得有些心虚,“小友早啊,哈哈哈,今日这天气不错。”而后快步走过。
许无忧拧起眉头:“......”嗯?奇怪,他在心虚些什么?
今日太子公主、萧韵华皆没来院。第一堂课开始前,长公主萧榕领着一众婢女步入讲堂,啧啧,这皇家气势,这排场,许无忧在心中称奇。
“我是萧韵华的母亲。我儿她实则有羊角风,昨日发病,幸而有在座各位相助,她才度过一劫。今日特来感谢各位。沈灵心,还有赵勋。”
两人被点到名,皆心里发虚,尤其是沈灵心,这位姑母可不是好惹的。
萧榕:“你们二人帮了大忙,我感激不尽。”
沈灵心:“姑母不必言谢,我与韵华是姐妹。”
嘁,还姐妹呢,昨日难道不是她大喊大叫说萧韵华疯病么?许无忧不屑,扭过头发现窗外站着公输老头。哦,原来如此,公输老头歪曲事实了!
公输轮看到萧榕长公主前来。心道许无忧这下称心如意了,必定会得长公主青睐,但越听越觉得不对,长公主似乎弄错了事情真相?且看下去,像许无忧这么贪慕虚荣的人,必定会主动邀功!
萧榕:“我为各位小友备了厚礼,还请笑纳。”
婢女们打开捧着的漆盒,许无忧顿时眼眸发光,那里头装的可都是金锭子,圆滚滚的金锭子!!婢女们一一发放,每人两锭金锭子。
萧韵华家也太富了!!
在座大部分学生家境只能算殷实,这沉甸甸的金锭放在手心,可是一笔巨财!
许无忧转忧为喜,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得了金锭子才是真!然而婢女们发到她的时候,忽然就跳开了她。
许无忧:“???”
萧榕目光落在她身上,缓步走了过去,这不怒自威的气势,叫许无忧正襟危坐,仰着头看向她。
萧榕:“你就是许无忧?”
许无忧头皮发麻。
萧榕:“就是你伤了赵充的胳膊,摔了公主的花冠。你父兄尚在牢狱,你竟然还敢在我儿发病的时候胡言乱语,我已经派人告知你母亲,叫她好好管教你,以后若再叫我知道你行恶,本宫会亲自惩罚!”
办完想办的事,萧榕气势汹汹领着婢女们离开。
许无忧坐在位置上,被讲堂内所有人都看着,她捏了捏拳头,生气!下回她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长廊之下,公输轮看着长公主离开。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昨日明明是许无忧救了萧韵华,现在长公主居然将功劳记在他人头上!还莫名其妙一顿训斥!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许无忧见公输轮进讲堂,立马开溜。
“许无忧,你站住。”公输轮心平气和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