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吼,全身金光大冒,巨大的恐怖的沉重质感的铠甲贴附于身,群兽发出战栗的低吼,其余两员金甲人脸色大变,三头六臂的神人厉喝“快退!”
哪里容得这人退?
我狞笑一声,已扑到这员神将近前,长戈一挥,把冲过来救援的两人逼退,短戈早窥准刚才武大侠长枪所穿通道,一探、一扭、一挂,把这人高高擎在空中,仰天怒吼!
在这怒吼声中,蚩尤战甲通体变为金色,头盔更是发出变化,从太阳穴的位置慢慢伸出两大弯尖角,长达米许,在空中弯出一个椭圆,说不出的震撼恐怖。
那人还在空中挣扎,我狂吼一声,把这人掼到地上,血肉横飞,我大笑:“贯胸国!鸟的贯胸国!”
群兽低伏于地,便溺流得满处都是,敌我双方都惊呆了!群豪中有人咬着指头叫道:“我的爷爷呀!这分明是魔神降世也!”
我扭头大喝:“此二人吾挡之,汝等速速护送岳爷爷前行,别让武大侠死不瞑目!”说完心中已血气翻腾。
群豪十数人目眦欲裂,各举刀枪,发出震天价的怒吼,冲了上去!
异兽之上的两人正襟危坐,脸色肃穆;除三头六臂者,另一驾蠪侄者突然从背后升腾起两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动物,在其两耳之间盘旋,三头六臂的神人慢慢道:“吾行遍九州四海,未见武勇如此人者也!今日须死战!”
耳边响起人兽搏斗的惨呼,我狂笑一声,接住扑过来的两位神人。
正剧斗间,突闻一阵凌乱迅疾的脚步,我斜睨,却是王玦带着几个人冲了过来,里面却没有君童,正好碰到王玦的眼神,见他冲我微微摇头。
我强自克制失望甚至绝望的情绪,心想反正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君童此去未归,却也能保全一条性命,一切岂非最好的安排?心中释然,脑中清明,再无挂碍,遂大呼酣战!
潘君童跟着王桀纣冲过来,看着场中一条精赤的大汉舞着双刀和两位骑兽神将斗得正酣,又看了一眼地上,不由大惊道:“桀哥,这居然是三身国、操蛇国、贯胸国的来人!我一直以为只是山海经里的传说罢了!”
又看了一眼场中的大汉,叹道:“宋廷哪来的如此猛士?方才怎未见之,其武功似犹在你和魏晓军之上也!”
王桀纣看见斧光剑影、人兽嘶喊,眼睛泛红,怒喝一声就要冲进战团,那精赤大汉叫道:“王兄弟!休要管我!快去救岳爷爷也!”
那大汉虽然抵住两员神将,但已经浑身浴血、吃力之极,只是此人极其悍勇,虽七窍溢血,仍旧大呼血战、抵死不退。潘君童只看了几眼,不知为何,鼻端发酸,竟然流下泪来,忙用手去擦拭,那泪只是不停,她忙叫道:“桀哥,咱们赶紧去救岳爷爷!”
王桀纣回首瞪她道:“此人眼见不支也!”
潘君童急道:“须分清轻重缓急也!今夜鏖战,群雄死得其所也!”
王桀纣那一刻的神情显得有些奇怪,他看着潘君童,一字一句问道:“你真的不要我们留下来和他并肩作战?”
深夜。临安城几处起大火,杀声、哭喊声震天。
临街的一间民舍,门吱呀打开,一名妇人探出头来,去望远处血红的天空。她怔怔的看着,悲叹道:“真像十五年前的东京汴梁!也是如此这般火光冲天,杀声震地!莫非金人又进城了吗?”
她的样子似乎并不太老,可是两鬓间全是花白的头发。
又有一个小女孩从门里露出头来,带着哭腔叫道:“妈妈,快关门罢!我着实怕得紧!”
那名看不出年龄的妇人表情却显得从容沉静,淡淡说道:“有甚么可怕的!就是那金人真来了,无非就是迎头一棒也。你小小的年纪,却不知道这世间最可怕的……”
妇人好像又发了怔,目光空洞,仿佛又回忆起了什么悲惨的事情,表情变得痛苦扭曲,她惨笑道:“
这世间最可怕的,便是明明你最爱的人就在身旁,你却偏偏没有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