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惊醒,用被子将她裹好,手紧了紧她的被子,再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她才再次沉沉睡去。
此时已是深夜,醇亲王府里的七王爷,仍在跟着武师傅学武。今日他练了一天,浑身汗透了,也不觉得累,反而越练越有劲。
青羽看着突然开窍的自家主子,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稍事休息的时候,青羽为两人端来了热茶:“王爷,您今日练了一天。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明日再练吧。”
一旁的武师傅挥了一把额头的汗,附和道:“是啊,七王爷,俗话说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您不用心急,日日练着,总会有进步的。”
程邺看了武师傅一眼,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来,抛给了武师傅:“继续。”
武师傅双手接住金子,两眼放光,瞬间来了精神:“是!”
夏日逐渐到来,天亮得比往日更早了。
苏媚醒来的时候,程乾已经上朝去了。她收拾一番,算了算时间,恰好赶得上去贤贵妃宫里请安。
她化了淡妆,往芳宜宫的方向走去。然而才看见芳宜宫的朱漆大门,便远远地听到了贤贵妃责骂的声音,还有钱惠的辩解。
她心知不妙,快步朝着芳宜宫走去。
一进门,便看见众嫔妃坐着,庄妃居高临下地斥责着跪在地上的惠嫔,惠嫔的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她的旁边,还跪着战战兢兢的芝兰。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苏媚跪地:“臣妾斗胆一问,惠嫔犯了何事,娘娘如此动怒?”
“**后宫!”庄贤人说着,将一旁若黎呈着的香囊拿过,扔在了苏媚面前:“惠嫔亲口承认了,这香囊是她自己的,但却并非皇上所赠。”
“雯妃可看仔细了,这香囊上绣并蒂莲,还题了淫词艳曲。难道雯妃还要替她辩解不成?”
苏媚捡起香囊,细细看去。只见红色的香囊上,绣了两朵双生并蒂,下有题注:“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敢问贤贵妃娘娘,这香囊是在哪里发现的?”苏媚问出口。
贤贵妃看向芝兰,苏媚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战战兢兢的宫女。
“奴婢该死,是奴婢......是奴婢不小心,将香囊掉落了......”芝兰哭着,断断续续地诉来。
“惠儿,本宫送你的东西,你怎么让一个下人来保管啊?”苏媚此话一出,在场等着看热闹的人全都大跌眼镜,就连钱惠也抬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她。
苏媚淡淡朝她使了个眼色,钱惠也不是个傻的,立马便懂了。
“雯妃娘娘......”
“雯妃!说话做事可要讲求证据。哪有女子给女子送香囊的,还绣并蒂莲?除非......除非你们是......磨镜!”贤贵妃见局势逆转,立马施压。磨镜二字,挣扎了好久,才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臣妾与惠嫔是不是磨镜,皇上自然知道的。不过这只香囊,却是臣妾偶然在长街的摊贩上见到,觉得甚是好看,才买了送给惠嫔的。这并蒂荷花,是双姝的意思,并非贤贵妃在某些粗俗话本里看到的一般意思。”
“至于这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苏媚看着庄贤人,顿了一顿。
一旁一直坐着的珍贵人突然开口:“贵妃娘娘,这句诗臣妾也曾听过的,据说这句诗最开始就是纪念好友之间的友谊的。”
珍贵人此话一出,却见庄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苏媚有些不解地朝着珍贵人看过去,她与珍贵人素无交集,意外于她的帮腔。
珍贵人竟朝她微微点了头,如果不是刚刚专注地看着珍贵人,苏媚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
如今苏媚独得恩宠,前面想要谋害她的媮嫔才刚入狱,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往她身上明着撞。苏媚出来替惠嫔解围那一刻,香囊的事便落定了一半。珍贵人帮腔,是自有算计的。
“所以贵妃娘娘,此事,您预备怎么处理?”
此番,那些原本准备看钱惠热闹的人,却纷纷看起了贤贵妃的热闹。如今闹到这样尴尬的地步,庄贤人的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