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挺详细的。
宴林要去见的这个人叫和国渊,四十三岁,国耀集团董事长,资料里从他的个人生平纪事到兴趣爱好到业余生活到情人几位到私生子几个到家族兴衰,一条条记录得十分详细,没有过多的形容词,所以言简意赅。
就这样都有近百页,这位和大佬确实是个人物。
和国渊目前不住在h市区,在祈白宥的心声读取范围之外,这是她结合资料,以及实际操作发现心声海洋里确实找不到这个人确定的。
资料里对和国渊的特异能力也有详尽描述,因为水系特异能力在现实生活中的实用性比较小,所以他很少使用技能,算得上是异能者中的隐士。可一旦遇到异能者对战,就非常占优势了。
比如和祈白宥对打,哪怕祈白宥能瞬间摧毁他的记忆框架,让他像基地里那些围攻她的异能者一样崩溃疯狂,可他放出来的洪水是切切实实的,祈白宥泡在洪水里也是切切实实的,如果没有其他方法自救的话,只能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同理类推,火系异能可以烧死她,土系异能能活埋她,金系异能把她扎成筛子,木系异能把她千千万万年锁在树干里,只到腐化成一具骸骨……
综上诉述,资料已经足够详细,她又没有实际的攻击力,祈白宥觉得其实没有一定要带上她的必要。
这份资料的很多内容不太可能通过正常的手段收集到,祈白宥张口就问:“晏总,束箐也是异能者,对吗?”
问完才反应过来,之前总是和他边吃饭边聊天养成了烂习惯,导致她老是不自觉和宴林说话,但宴林这会儿在办公而不是吃饭,这么做肯定会打扰到他的。
不过宴林回答她了,而且没有不耐烦,“是。”
“哦。”祈白宥兀自点头,“原来如此。”
“怎么了?”
祈白宥既然他问了,自己回答他这样应该不算打扰。
“她刚刚听到异能者三个字,还没有听到你叫我阿宥惊讶。在公司里你身边总跟着袁旭尧而不是宋晨,我还以为你不会把异能者带进公司来着。”
“能力强的人,在哪里都可以用。”宴林翻过一页件,“你是异能者,我不也让你来上班了吗?”
“倒也是……”祈白宥觉得这么隔着屏风聊天好累,而且总感觉对宴林很不礼貌,干脆出来找了个能看到宴林的地方坐着,继续说:“如果她是异能者,那就说得通了,这份资料里很多东西得用非常规手段才能知道。她的特异能力是什么啊?也是读心术?还是信息抓取一类的?”
“你很敏锐。”宴林放下件抬头看过来,“确实是信息和数据分析方面的能力。”
他没有说能力的具体名字,不影响祈白宥由衷地感慨,“好厉害!”
宴林笑她,“不要妄自菲薄,你也很厉害的。”
祈白宥皱眉,“我感觉这次跟着你去好像派不上什么用处,资料已经很详细,该有的都有了,这么强大的异能者说不定也能屏蔽我的读心术。就算不屏蔽,唯一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大概是他对你动杀心之前,我能提前提醒一句。”
宴林直击要害:“你是因为害怕不敢去,还是单纯不想去?”
“也不是……”
她的话被打断,“你不想多和我待在一起吗?”
祈白宥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没什么。”宴林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那句话深层含义的严重性,轻描淡写揭过不提,“你的理论知识已经看得足够多,接下来该多接触接触异能者的世界,闭门造车不利于进阶。”
祈白宥疑惑,“基地里不是接触了蛮多,宋晨也常陪着我,还有你这种顶级异能者在我身边,这些不算吗?”
“只是冰山一角,严格来说,你甚至连异能者世界的大门都还没迈进去。”
异能者世界……
如果之前的真的如他所说是冰山一角,这个所谓的世界估计乌烟瘴气一团乱麻,还不如维持现状,一个凛,还有一个不定时炸弹叶锦昀,这已经够让她头疼了。
她小声嘀咕,“其实我也不那么想进去……”
宴林没听清,“嗯?”
“唔……这么说吧。”祈白宥放下资料,“一直以来我想进阶,一是为了有足够的力量自保,二是想帮你的忙,报答越欠越多的情。至于其他的,无论是读心术也好,技能也好,全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在被推着走。那种站在腥风血雨门口,明明不想进,却要被人强行推进去的感觉你能懂吗?”
“不论你是自己走进来,还是被人推进来,你想活下去,这一点就足够了。”宴林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宴林目光低垂,祈白宥恍惚间在他眼中看到一种类似悲悯的情绪。
“肯定不会那么安宁,但是别害怕,我会保护好你。”
祈白宥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清醒。清醒看待特异能力这件事,清醒分析事情的利弊,清醒提醒自己谁也别信,清醒地纠结。
可是在这个瞬间,她突然觉得宴林是可以信任的,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一定会用一切行动去践行这句话。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点头,“好。”
等她坐上宴林的车,去往去见和国渊的路上,才慢慢反应过来。
她不会是被宴林p了吧?
能够肆意调动人情绪的绝顶高手,想要不动声色p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为了让她更加忠诚地、以他为中心地、全心全意地为他做事吗?
难怪会时不时天外飞来一句:你可不可能喜欢上我,或者你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吗?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可能是为了获得肯定,让自己心安吧?
这么一想的宴林的安全感有点低哦?
她的小命已经完完全全捏在他手里了,他还不放心,哎……男人呐!
宴林感觉到身边的小姑娘情绪又在起伏,而且起伏的……有点奇怪。
绝对又和他有关。
这家伙到底又乱七八糟脑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