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如此寂静。
夜,是如此漆黑。
段家大院的西院,段俊还没有睡。
他还在思索着,如何才能扩大护卫的队伍,而且让他们对段家绝对忠诚。
他还在思索着,如何让骆良平去扮演王小明的同伙,去联系那个煽动王小明的人。
注定,这是一个不眠夜。
同样不眠的,还有望江城的望江艺馆。
秀玉儿的房间,望江四大才子们,都在。
此刻,林景云的心中,十分郁闷。
秀玉儿的曲子,听在他的耳朵,十分动人;可是传到他的心里,却是让人觉得如此难受。
秀玉儿今日的兴致不错,一连唱了两首新曲。
前面这一首新曲《归田园居,绿湖轩》,林景云之前就听过。
在柴静云的宴会上,江舒影唱过一次,弹过一次。
秀玉儿的琴声,跟江舒影还是有些差距,隐隐还有生涩。
她的歌声虽然婉转动听,却是少了江舒影唱出来的那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洒脱。
后面这一首新曲《蝶恋花》,林景云亦是听过。
不过,仅仅是听段俊吟诵过。
此刻,已经被谱上曲,在秀玉儿的弹奏下,丝丝入耳。
歌声起处,居然令人心中泛起淡淡的惆怅,沉湎于“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痴情。
一首终了,林景云的跟前的酒壶也空了。
他的心中,却不得不叹服,这段俊简直就是鬼才。
可是他不明白,段俊本不过是望江城的一个纨绔少爷,怎么被绑票一次之后,就变得如此厉害?
“林兄,你说这段俊,怎么就能写出如此惊艳的诗句来呢?”栋武亭也有了一些醉意,率先打破了沉默。
“秦老说过,写诗这种东西与做学问不同。学习,两分靠天赋,八分靠努力;可是写诗,两分靠努力,八分却靠天赋。”林景云长叹口气“或许,段俊就是秦老说的,这种极有天赋的人吧!”
“也是,除了天赋,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理由。”王静莫附和着点了点头“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呀!我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居然最后都比不上这么一个纨绔少爷。”
“王少爷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秀玉儿开口了“即使段少爷诗词写得不错,定然也比不上各位的学问好不是?”
“那倒也是!”栋武亭点了点头“好歹咱们也是考上了举人,就等着秋闱和春闱的人,随时都有可能高中不是。”
“那是,这靠天赋吃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栋武亭点了点头“这段俊最近这几天出了风头,可也保不准以后他还能写出这么绝妙的诗句来。”
秀玉儿闻言皱了皱眉头,跟着幽幽叹了口气“我听闻段家主母生前可是名动京都的才女,恐怕段少爷的这些才气,便是从娘肚子里面带出来,又怎么能够不让人羡慕?”
看着众人都不说话,秀玉儿又接着开口了“看各位少爷今日似乎都有心事,不如秀玉儿再给大家唱首新曲解解闷如何?”
“秀玉儿,段俊的那两首新曲,你都唱了好几天了,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新曲不成?”栋武亭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还真有一首!”秀玉儿又开口了“还是我昨夜方才谱好曲的,不知道各位少爷有没有兴趣听听?”
林景云顿时一喜,亦是来了兴趣“什么新曲?”
“此曲名为《鹊桥仙》。”秀玉儿缓缓回道。
当日,江舒影教她三首新曲的时候,可是特意吩咐过,前几日只能传唱前面两首。
等到惊动整个望江的时候,她再唱出这一首《鹊桥仙》,必然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且,这谱曲的功劳,还落在了她的头上。
虽然不明白江舒影的深意,可是姐妹送给自己的这等好事,她自然不会拒绝。
四天,两首新曲,已然让她秀玉儿的名声,响彻整个望江,甚至传到了凌霄城。
这几天时间,可是有不少凌霄城和附近县城的公子哥们,专门过来听她唱曲。
秀玉儿在想,若是今日这首再传唱出去……
她润了润喉咙,手指轻轻拨动了琴弦,然后悠悠唱了起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