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黎玖知危言耸听，话本子上都写了。
那些个争宠的女子就喜欢先给自己一巴掌，然后恶人先告状，污蔑反咬一口。
当时黎玖知还感叹，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实乃罕见。
但当她见到陈姨娘的那副嘴脸，就知道自己如此走运，这不让自己遇到了。
想着，黎玖知扯了扯嘴角。
但正被医治的小厮吓坏了，哆哆嗦嗦，装着胆子问。
“敢问大小姐，奴才这胳膊，是保不住了吗？”
黎玖知愣了瞬，平静地注视着面前小厮。
“你相信我的诊断？”
脱臼处的疼痛折腾得小厮不轻，他倒吸一口冷气，咬着牙艰难回复。
“奴才家里原是种药材的，往医馆送药难免遇到病患多的时候，也就瞧过大夫治病，一来二去，也看得出些门道。”
闻言，黎玖知心头一跳。
种药材？
自己府中居然藏着一位药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人会为自己所用。
有了门内汉，那自己的落归花，不就有希望种出来了吗？
黎玖知内心极度惊喜，但表面还是波澜不惊。
她先是吩咐下人取来一盆清水，给那小厮清理着伤口附近的灰尘碎叶。
趁着这空挡，她佯装闲聊问。
“你家中既是做药材生意的，应该过活得不错，为何来到尚府做了个扫地小厮。”
清水微凉，再加上黎玖知悄悄洒了些止痛药，很大地缓解了小厮的疼痛。
但前期的压抑，导致小厮声音有些沙哑。
“大小姐说笑了，不过勉强苟活。”
黎玖知唇角弯弯，与小厮说家常。
“药草品相若好，生意越做越大，你这小厮倒是懂得谦虚。”
小厮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他摇了摇头。
“不瞒大小姐，起初也是风光，但好景不长。”
“谁料近几年皇宫忽然大肆收购药材，价格却是……”
“哎，终究是做不下去了，但多谢尚府收留，让奴才有机会养家糊口。”
周围人也感同身受。
“可不是，我阿婶家也是做药材的，被召京进贡，结果现在杳无音信。”
“不仅是药材，听我那在宫里当茶的叔叔说，现在上头的人又开始盯上香料了。”
“哎，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