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灵山的法镜,定会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而如今整个灵山被毁,魑雪楼却迟迟没有被发现,追溯镜,一定在这里。
于是趁灵玄打坐的时候,司徒珏小心翼翼地在每一间塔室里寻找。
真后悔当初被灵玄关在这里的时候,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塔楼。
司徒珏一层一层,一间一间地找过,终于在最顶层的塔室里,找到了一面巨大的黄绿色铜镜。
司徒珏喜颜于表,张开手摸了摸镜面。可转瞬又低落起来,因为他站在追溯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镜子怎么使用却一筹莫展。
司徒珏低了低头,有些沮丧,可是一想到钟落拓那双似有星辰的眸子,现在却满目猩红,他不能放弃。
司徒珏尝试了很多功法去操控追溯镜,突然灵光一闪,像是似曾相识,一股熟悉的力量划过指尖,直穿眼前的镜面,光芒一闪,今生种种恍如隔夜一般从眼前划过。
看到最后,司徒珏腾一声跪在了地上。
自己困在魑雪楼那日,灵玄在钟离山的所作所为,如炮竹一般在脑子里轰地炸开。
难怪钟落拓会如此厌恶自己,难怪她会突然戾气满身。
那个被仙门众派奉为至尊,被自己尊为信仰的师父,居然易化成自己的模样,屠戮了启天派,一掌魅火,一夜之间烧了整个钟离山。
“都看到了。”
就在司徒珏恍然失措,难以接受的时候,灵玄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看到镜子里的景象,灵玄平淡自如地开口,没有被发现秘密的惊慌,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愧疚。
“师父?”
司徒珏眼里尽是不解。
“为何?师父你是仙门至尊啊,你守护着这天下苍生,你怎可行这般杀戮!”
司徒珏跪着朝灵玄身边挪了挪,抬头看着他,目光如炬。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者这一切另有隐情,他希望灵玄有所解释。
灵玄静静地俯视满目疮痍的司徒珏,一言不发。
半晌,他挣脱被司徒珏紧握着的手,上前两步走到追溯镜跟前,伸手施法,画面瞬间倒回了封魔谷之战的时候。
“当年,魔王作乱天下,民不聊生,我仙门众派为了守护苍生,与魔王拼死相战,也没能将他彻底打败,只能暂时将他封在罗刹地魔谷里,我们却损失惨重。”
“你们,其实生而为魔!”
“雌雄玦被魔气所染的时候,就注定了你们的命运:魔道,断不能与仙道共存。”
“你出生时,我牺牲一年轻生性命去压制你体内的魔气,只为有朝一日,受控于我的你,能替我对抗为煞的另一半雌雄玦。”
“阿珏,一旦雌雄双玦合璧,魔王将冲破封印,到时候天下将不得安宁。雌雄玦毕竟是万年古珏,不管离的多远,都能彼此吸引,所以我只是利用了你身上的这点,但为师却从未想要害你。”
原来,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们的缘分,万年来就相依相生。
原来我们的命运,早就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