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吹了一路风,回来有些头疼。她冲了两包感冒冲剂,喝完去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鼻子不通气,额头温度比平时高一些,脸色是不正常的红,大概是感冒了。
节目的录制还没有结束,她不能请假。又冲了两包药,吃完赶去上班。
到了办公室,谢敬看她脸色异常,关切地问道:“生病了吗?”
“有点小感冒。”她回答道。
谢敬又问:“昨天晚上,盛江南带你去哪儿了?”
“去郊外河边吹风了。”顾绯不愿意说太多,办公室有摄像机架着。
今天要去公安局送一份材料。上午十点,把材料准备好,顾绯跟谢敬打招呼就走了。
她下楼梯了,谢敬才想起来她今天感冒,自己开车去不安全,他得送她才行。于是拿了手机和钥匙,追了上去。
顾绯刚走出中心大门,迎面飞来一个白色的东西,砸到她的脸上裂开,先是一股钝痛,随后黏黏的液体糊住眼睛和大半张脸。
她发出一声惊叫,谢敬从后面飞奔出去,摁住扔鸡蛋的人,一个过肩摔把他压在地上,同时对旁边的人说:“快报警。”
其中一个摄像打了110,跟警察简单地汇报了情况。
头一天录制结束之前,谢敬会跟节目组汇报第二天的工作计划,方便他们提前布置好摄像机位。刚才发生的这一幕,被好几个不同机位镜头录下来。
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男的去帮谢敬制服扔鸡蛋的人,女的给顾绯擦眼睛,又扶着她去卫生间清洗。
丁国良听说外面有事情,也从办公室出来,看着谢敬几个人问:“怎么回事?”
被摁住的那个人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这些法医,收黑钱欺负老实人,一点都良心都没有。”
谢敬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皱着眉头去把那个人的脸翻过来。
这个人是一个案子的当事人。他之前在菜市经营一个草药摊,给一个顾客配了一副治肾病的药,顾客回家和水煎,喝了两天之后人就死了,死者家属把他告上法庭。谢敬和另一个法医一起做的尸检,在死者的血液里检出生物碱。
他给死者配的药里有雷公藤,因为服用不当,导致急性肝中毒死亡。
当事人觉得自己很冤,同样的药给别人配过,别人却一直活得好好的。最终被判过失杀人,在取得家属谅解之后还坐了两年牢,最近才出来。
他对此一直怀恨在心,觉得一定是法医收了死者家属的钱,所以跑到正明司法鉴定中心门口闹事。
警察很快就过来把人带走。顾绯把脸洗干净,再到楼上的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重新下楼来。
谢敬关切地问她:“你还好吗?要不你休息吧,资料我去送。”
顾绯露出一个干干的笑容:“没事,我可以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以前卖草药的,治死了一个人。尸检在正明做,他觉得自己是冤枉的,认为我们法医跟死者家属联合讹他的钱。”谢敬云淡风轻地说。
顾绯脸上布满忧愁:“我们法医还要面临这些事情吗?”
“是啊!”谢敬一边开车一边说:“法医鉴定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容不得出一点错,我们要对自己下的鉴定结论终身负责。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程序都要合法合规,每一个结论都得有翔实的事实依据。”
“路漫漫而远兮!”顾绯感叹道。
丁国良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给盛江南发消息:【今天顾绯在鉴定中心门口被人扔了鸡蛋,心情不太好,你找个时间安慰一下人家。】
几分钟之后,盛江南的信息发过来:【以后她的事情不用跟我说了。】
丁国良意外:【这是怎么了?又闹别扭了?】
盛江南:【没空关注她。】
一看就是赌气的话,丁国良倒也不好追问,回复道:【好,那以后就不说了。】
盛江南在聊天界面长按,把丁国良的聊天记录删掉。
昨天晚上,顾绯说他们回不去了。他真没有必要硬凑上去,就这样熬着,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去公安局送完资料,谢敬顾绯回家,不用去上班。
被人扔鸡蛋这件事情对顾绯心理冲击有些大,此后几天她工作时情绪低落,感冒缠缠绵绵地过了一个多星期才好。
节目录制工作结束,所有的摄像机都撤走,顾绯松了一口气。听工作人员说,后期制作大概要两个月,那要到冬致才会播。
日子回到正常的状态,她白天工作,晚上回去学习。盛江南自那个夜晚之
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