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回家数日,陶花幺没有见过沈宫阙。
临出国前,她把行李整理打包好,放在了沈宫阙的家。这两天也就住在那里。沈宫阙住院,但是沈母在那,她并没有去。
去报社把材料汇报结束,李总没有提升职一事,她也不强求。经历过生死,很多事情就淡然了。何况她也不是为了升职才兴高采烈去非洲。
从单位出来,她想打给莫等闲,趁着有空,去离个婚吧。刚拿出手机,有个陌生的手机打进来。本地号码。
接起来。“喂,你好。”
“你好陶花幺,我是沈宫阙的妈妈。”
“……”有很大一瞬间的冷场。
对方直接了当,语气也并不柔软:“我很不想给你打电话,但是现在想请你,来看一看沈宫阙。”
陶花幺心中一跳,为什么这样说?“他出什么事了?”
“从回国到现在,没有说过话。白天闭目养神,晚上彻夜难眠。我已经没有着数,也想问问你,非洲还发生过什么。”
陶花幺立刻打车前往A院。回来到现在,三天没说过话?到底怎么了?其实从转院上飞机开始,他就沉默着。
等赶到医院时,陶花幺看见在病房门口等她的沈母。这个地方,这两个人。从来没想过,居然还有如此和睦的时刻。
成也沈宫阙,败也沈宫阙。
她推门而入。
“沈宫阙。”她轻声唤他。
沈宫阙的眉尖微动,却没有转头。
回到这里,他逐渐想起更多的细节。他从北京回到A市报道,然后妈妈封锁了消息,举家搬迁到A市,甚至妈妈调动工作而来,给他伪造一份高中在A中的假象。
大费周章,让他在没遇到陶花幺的八年,彻底忘记有这个人的存在。事实上,从大学到工作,除了毕万倾,他没有遇到一个高中的旧识。
他的妈妈,是知道陶花幺存在的。那天即使陶花幺蓄意喊莫等闲前来,也不可能跟他妈串通好。
可是他妈一上来就打了她。
高中时候,他从来没有流露出早恋的迹象。即使学校老师知道,他们也绝对不敢告诉他妈。
很简单的道理,他成绩优异,M中需要考出状元来宣传教育,学校与他妈签订了很严苛的协议,绝对不会让任何不利于他的事情出现。
出现了,就给消灭掉。
早恋这个词,学校绝对不会告知他妈。
但是他妈妈知道。
如果是高考后知道的,不会这样干脆利落。而且不会这样大动干戈搬家。
陶花幺见过他妈。或许是在高中的时候。
他这几天陷入无限循环的怪圈。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也无法相信陶花幺对他的爱。
背叛这个词,说起来容易,做多了会顺手且上瘾,遭遇过一次,却彻骨寒冷。
陶花幺算一个;
娜达卓算一个;
现在,他妈妈也算一个。
他无话可说。也不想让眼前人知道自己恢复记忆。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陶花幺实在害怕,沈宫阙给她的印象,是无往不胜,无坚不摧的壁垒。
如果他就此消沉下去,她要怎么办?
那天,那天他应该是除了死亡的穆尔德,受伤最重的人质了。
她纠结半天,还是没好意思去问医生。这种事情,问……问当事人吧。
沈宫阙依旧闭目,眼底一片淡淡的青黑。他也没有休息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