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离怔怔地盯着黄渔,目光呆滞,好像内心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黄渔面色一红,羞恼道:“怎么,瞧着不像?!”
黄离呆呆地摇了摇头,又缓过神来,艰难地一笑:“像……像……”
黄渔约莫与黄离同岁,眉眼尚未长开,只是面白眉秀,五官精小。若早知他是男子,细细看去,也无不妥,只是有些太过俊美。若是不知,粗眼看去,只把他当一个俊秀少女,也是理所当然。黄离细细打量着黄渔的眉眼,心中苦道:“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美丽’的男人么!”却也不知道他苦些什么。
黄渔见他这般神态,心中恼他无礼,口中语气也硬了三分:“喂,等会儿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准心生抵抗,否则恐怕伤了你的心神!听见没有?”
黄离呆道:“你若是问我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我难道也如实答你么?”
黄渔勃然大怒:“你!”黄离赶忙连连摆手,赔笑道:“喜欢女人,喜欢女人,我如实作答。”
黄渔气他出言调戏,冷哼一声,不再与他纠缠。只见黄渔双手一张,口中念念有词,脑后隐隐有金光亮起。有彩雾凭空凝聚,一道**由彩雾托出,悬在黄渔脑后。
黄白负手而观,啧啧称奇:“不愧是香山寺的秘法,小渔儿不过金丹期的修为,就能引动紫府神念,施展异象。果真与我道家功法不同啊。”
姬夫人轻哼一声,不冷不淡地说道:“香山寺这些年来同轮回殿走得很近,精神、灵魂一道,自然精进不少。就是不知是好是坏。”
黄白摇头笑道:“远的姑且不提,小渔儿得了这门功法,能在金丹期就开始修炼神识,对他的修行来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姬夫人也点头道:“凭他自己悟出来的剑法,就能换一招香山寺的秘术。小渔儿不愧是我黄家不世出的天才。”
两人交谈间,黄渔脑后异象已成。只见一尊佛像端坐金莲,隐隐浮在彩雾之中,手持**,宝相森严。唯独面容模糊,看不清是哪尊佛陀。黄渔双瞳发金,长发无风自动,一指黄离道:“我问你!”
声音脱口,犹如洪钟大吕,震得院中众人一骇。黄离心中暗暗叫苦:“若是叫他逼问得漏了帝坟之事,还不知要招来多大的麻烦!”但也明白,眼下家主、夫人全都在场,已是骑虎难下。
“我问你!黄罗衣之子,可是你杀的吗!”
佛音贯脑,黄离只觉得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开口答道:
“不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有人议论道:“果然不是小离子杀的!”“我早说过,凭他的本事,怎么能杀得了首阳山上的少爷?”亦有人对黄罗衣指指点点,面露不忿。
殊不知黄离此刻心中狂喜。他心道,那黄辰虽然非我所杀,但帝坟一事却泄漏不得;若黄渔问的是“黄辰是否死了”、或“黄辰之死是否与你有关”,一桩一桩追问下去,那便坏了事了。此时他只问自己杀没杀黄辰,反倒是一了百了,将自己脱个干净。
黄罗衣耳听得黄离作答,失望之极,却碍于家主当面,由不得她不信。但又爱子心切,疾呼道:“那我儿究竟所在何处?!”
黄渔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黄罗衣之子现在何处?”
黄离心神一动,“帝坟”二字差点脱口而出。所幸他心思机敏,心中暗道:“帝坟有百龙前驱,行于异界,不露人间。我怎么会知道帝坟现在何处?黄辰现在躺在帝坟里,所在何处,我也不知晓!”这样暗自念叨着,脱口答道:“不知!”
黄渔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黄白出声问道:“如何,渔儿,他说的可是实话?”
黄渔面露迟疑之色,却又点头道:“不错,确无半点虚假。”心中却自言自语道:“只是似乎有什么隐瞒……”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讲出口来。
黄白点了点头,看向姬夫人,轻笑着问道:“这样处理,夫人可还满意?”
姬夫人冷哼一声,出言讥讽道:“黄白,是不是天底下所有长得有几分像她的人,你都要维护一二?”
黄白闻言,面色一僵。
姬夫人又是冷哼一声,不再管他,甚至也没有回头去看黄罗衣,跺了跺脚,化光而去。
黄罗衣见姬夫人弃她而去,登时慌了神,喃喃自语道:“那我儿在哪儿?我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