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女王没有全失去意志,哪怕在深度的昏迷中,她始终保留着一丝顽强的思考能力,只是觉得掉进一个无底黑洞,黑暗、痛苦、疲惫重重包围,就像一个陷进无底泥潭里的人,无论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让人绝望力量在把她拖向深渊,窒息的压迫感使意志备受煎熬。
这样永恒沉睡是一种解脱。
何必背负那么多沉重的东西活下去呢?
这念头刚出现就被另一个强大千倍斗志覆盖了——不,不能死!
这件事做完之前。
我决不能够倒下!
找到他,杀了他,不仅仅为复仇,不仅仅为家族雪耻,这是一个神之子民的责任,更是一个猎魔师的天职!哪怕死也该光荣的战死,而不是耻辱的倒在了这里!
“伟大的神啊,请赐予虔诚的子民捍卫信仰的力量吧!”
血腥女王坚定而又虔诚的信仰似乎真的有效,让近乎油尽灯枯身体灌注了力量,身体恢复部分知觉却依然混混沌沌,她没有办法动弹分毫,只能模糊感觉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有人在来回走动着,他还拿一条湿润毛巾在脸上不断擦拭。
这让女王感到愤怒而又恐惧,这是被神所抛弃的荒野,若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情况之下,被丑陋、邪恶、野蛮的荒野弃民给控制过了,那么将要面对的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现在的血腥女王无法支配身体任何部位,哪怕是一根小指头,她的意识又重新陷进混沌中,只觉喉咙里有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感觉到非常的难受。
水,水……
血腥女王感觉有一股清凉灌进嘴里,她本能的大口大口喝了几口,总算浇灭火辣辣的痛苦感,浑身也觉得舒服了很多,接着就沉沉的昏睡过去。
当女王再次清醒时。
这次已经恢复部分力量了。
女王猛地睁开宛若宝石般清澈的眸子,倒映进一泓秋水般眼帘里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屋顶,从缝隙里面甚至能看清楚夜空里的星光。
夜晚了吗?
竟昏迷了近一整天!
女王没来得及多想,突然发现一只鬼鬼祟祟的手,竟胆大包天的向胸口伸过来,这让女王感觉体内每个沉睡细胞都苏醒并释放出愤怒和力量,犹如一只母豹般从木板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手臂反扭到背后。
另一只手按在这个家伙的脑袋上。
女王体内力量灌进右掌,对方脑袋被炸成碎片一幕却没有发生,女王这才惊奇的发现,右手被几条脏兮兮绷带简陋缠着,其中隐隐有药水的味道传出来,手套已经被人给脱下了。
云鹰一瞬间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女王体内奇怪波动,没错,是这股力量,它能使用那种装备!
若非在处理伤口把手套拿掉了,老子脑袋肯定已变成一坨焦炭!
这个女人果然心狠手辣啊!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我是黑旗营地的一个普通雇佣兵。”云鹰痛得满头大汗忙解释:“我发现你晕倒了,所以把你救回来治伤,我什么都没有做!”
“闭嘴!”
女王又惊又怒,分明是不信的。
她真实声音非常动听,犹如银珠落玉盘般有动人心弦的磁性,虽然冰冷却也有一份极力掩饰却掩饰不掉的稚嫩,那个鬼脸面具应该是有变声的功能吧。
血腥女王感觉身体依然虚弱,她不知道能维持现在状态多久,立刻开始环视周围情况。
这里是一个又小又简陋的破木屋,几乎没有一个能站脚地方,破损小木桌摆着缺角陶盆,有一条染血毛巾在陶盆里面浸着,周围则凌乱放着一些破烂的绷带和半瓶不知道成分却散发着古怪味道的药水
现在被控制在手里的则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半大孩子,个头不高,十分瘦弱,满头乱糟糟的黑发,浑身脏兮兮臭烘烘,各种新旧伤口遍布,这与其他荒野弃民没什么区别,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却是清澈,倒不像心怀不轨的样子。
“谁还看到了我?”女王感觉到身体里虚弱,擒住云鹰力量不由松了松,荒野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她如今是如此的虚弱无力,若是被其他人看见,后果恐怕就不妙了,“说!”
“没,没了!大家都在分战利品,是我在小巷里发现了你悄悄带回来,除了我以外谁都没有看到。”云鹰知道女王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没有人会知道你受伤的事情。”
血腥女王柳眉倒竖,她没来由很愤怒,却又实在是太虚弱了,甚至没有足够力气再制住他。
那铁钳捏住胳膊的手松开了,云鹰如释重负慌忙退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