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夜,廖星闪烁。
漫天的雾气经久不散,这片深林成了花芷和天赐歇脚的地方。
为此下山花芷特意换了一身青衫男装,如瀑长发被那根梧桐枯木悉数绾起,只是镶嵌的南海明珠太过招摇被她取下。
火堆中发出噼啪的声响,明焰映红了花芷的脸,本是明眸朱唇,被这一身挺拔掩去三分,颇有英气之姿。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天赐悄然走到花芷的身边,他体型骨瘦如柴,蓬松散发遮着丑陋的脸,长老为他备下的银灰长袍压根撑不起来,与穿得好一点儿的乞丐并无两样。
“你走开,离我远一点。”花芷嫌弃的向一旁挪了挪,但天赐毫无在意,反倒一屁股坐下了。
“在未闻居你最得宠爱,其实留在那里也没什么不好,何况你又这么讨厌我,除非,你有什么非下山不可的理由,让你足以忍受这样的我。”
天赐洞若观火,他能观察到这一层,令花芷出乎意料。
良久,她才落寞开口,“你猜的不错,其实,我是被长老捡回来的孤儿,虽然长老一直瞒着我,但我早便知道。此番,我是想寻我的爹娘。”
“你怎知他们是否还活着?”
花芷蜷缩着身子,将头埋进双膝之间,幽幽说道,“我不知道......”
天赐掏出不知从哪里顺来的糯米团子,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递到花芷的面前,“吃点热乎的吧,总能暖和些。”
花芷抬眼看向天赐,眸中清澈如一汪沁泉,她默默将烤得有些发焦的糯米团子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
浓雾不知何时退散,皓月当空,令暗夜如昼。
翌日清晨,天赐睡的正酣,不想却被花芷拎着领口一把捞起来,腾空跃过数十米。天赐顿时惊醒,“怎么了这是?”尚未反应过来的他吓得搂紧了花芷。
而就在方才天赐所在的位置,一颗巨大的水球砸了过来,凹陷的地面瞬间被冰冻。
“放肆,松开我。”花芷拧着身子抵抗,谁料见到那大水球,天赐抱得反而更紧了,“傻子才松手!”他揽着花芷的腰身,啧,这柔软的触感,好的紧。
而远处,一群蒙着面的人,正亦步亦趋的朝他们二人前来,为首的是个女儿身,紧身黑衣将身材勾勒的曼妙有致,在她身旁的,正是方才射出巨大水球的灵介,水寒麋鹿。
“我们中埋伏了。”花芷凝眉而视,意外的沉着。没想到她刚下山就被人盯上了,天赐拉着花芷,赶紧躲进了附近的树丛中。
不时,水寒麋鹿似是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两只如树干般粗壮的犄角间慢慢凝聚出一颗比刚刚更大的水球,猛地朝树丛中发射而去。
“追!”为首之人一声令下,身后的十几个黑衣纷纷甩起手中的七星利钩,边跑边扔向那树丛中。
只见那冰封的地面之上,突然跃起两抹身影,热烈的日光透过树影间洒下,天赐凝望着身前拽着他的花芷,光晕将她的周身染成金色,梧桐枯木不知何时掉落,被绾起的头发瞬间倾泻而下,随风飘散。
“不要让他们跑了。”首领发号施令,穷追不舍。
“你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人了啊?”天赐很是苦恼,他可是无辜的啊。
“闭嘴,我哪知道!”
花芷和天赐不停的在树木间行绕躲避着敌人的进攻,可是水寒麋鹿的嗅觉相当灵敏,他们几乎无处可躲。而且被水球每冰封一里,周遭的气温便降低三分,花芷感到越来越冷,早已气喘吁吁。
天赐注意到花芷的行动开始减缓,心觉不妙。
就在这时,十几只七星利钩如破竹之势袭来,花芷见状,一咬牙带着天赐腾空而起,想躲到高处的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