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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送医途中

呆在那里惊楞了大半天,吴福方才回过神来,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血淋淋的,应该是炸伤了吧?如果伤成这个样子,那应该是很疼很疼,得马上送医院抢救才是啊!刚才大笑的小姐姐好像就是跟自己一块来到这里的林可儿呀,她也受伤了吗……对!一定是受伤了,应该还是重伤,把神经都炸坏了,不然,伤成那样怎么还会“哈哈”大笑呢?

一想到这里,吴福的心里一下子急了,马上来到林可儿的跟前,一把拉起林可儿的手,然后又非常认真地看了看她的脸,见她满脸是血,而且有的部位的血现在仍然在流,心里的那种焦急感就甭提了,立即蹲下身去,将林可儿一下抱了起来,非常坚决地说:“可儿,你受伤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好在吴福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是在农村里长大的,因而练成的力气也比较大,加上林可儿的身材娇小玲珑,他抱着她也并不费力,于是就一路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可是,百丈岩离县城也实在是太远了,不要说是步行,而且还要抱着一个人,就是吴福开的那种客车,一个单程也得将近两个小时啊!你这样抱着个人走,得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这不,过去将近四十来分钟,也只不过是走了大约五里来路。可是吴福却早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在将林可儿放下休息的片刻,吴福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他用眼睛环视四周,朦胧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真切,这深更半夜的,在这大山之中,莫说是车子,就是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啊!没奈何的他只能再次抱起林可儿,继续赶路。

话说这林可儿,也许是伤重昏迷过去了,也或许是流血有点多,整个人出于严重乏力的状态,这一路上,一声不吭的,只是一双娇嫩柔软的手紧紧地箍住吴福的脖子,而头却伏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因伤痛而引起的大喊大叫,也没苦苦忍受而引起的呻吟,一路上吴福抱着她,她就像是一种特殊的享受。

当又走了三四里路,吴福将她放下休息时,她的手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将他也拉到自己身边,在同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然后,她靠上他一边的臂膀之上,无限温柔地说:“吴福哥,你这样抱着我,累呢!再说,这里离县城也实在是太远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呢?这一路上,看着你这样受累,我也是于心不忍呢,可是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对你说。吴福哥,其实,我们这样是根本走不到县城的,你说是吗?不要说我这么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就是你这么一个健壮的小伙子,要是就这样抱着我走到县城,你说可能吗?这一路上,就算是不累死,也得饿死呢!”

此时,吴福听到林可儿能够说出这些话,心里一下就有了很多的感动。“可儿,先不说这些,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就这样丢下你不管的。现在没有其它的办法,我们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要是天不绝人,或许途中会有什么转机的。”

“转机?可能吗?这深更半夜的,又是在这样人烟稀少的大山里。吴福哥,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能这么尽力地救我。但是,条件不允许,与其说两个人都这样死在路上,还不如你扔下我走呢,那样最起码还有一个人有活下去的希望。”

“你说什么呢可儿?无论是死是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能扔下你不管吗?要是就这么扔下你我自己走出去,那我还是人吗?”

或许是因为感动吧?此时,林可儿的眼里流出了晶莹的泪水。“吴福哥……”她有点儿忍受不住激动地越发靠紧了吴福。

“什么都不说了,走一步算一步,要死,死在一块,我吴福能做到问心无愧,也不枉为人一回。”

他坚决地站起来,抱起她再走。

因为体力消耗的原因,开始他抱着她还觉得轻松的,但渐渐地、渐渐地就感觉越来越沉重了,第二次休息之后,他抱着她又走了两里来路,就吃不消了。于是再度将她放下休息。

筋疲力尽时,他猛然想到自己的口袋里应该还带着烟,于是就伸手去掏,果然有烟呢,但是左掏右掏,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带打火机。

对于一个会吸烟的男人来说,在饿极、累极之时,能够吸上一支烟,也是大补元气呢!可是现在没有打火机,却吸不了,万般无奈之时,在一个美女伤者的面前,他也不好过多地爆发自己的情绪,只好抽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面,吸一吸那种烟草的气味。

然就在这样的时候,林可儿却递给吴福一小盒精致的火柴,这种火柴的包装非常的漂亮,只是在这夜色里看不清。

有时候,雪中送炭的意义要远比馈赠千金来的重大。接着林可儿递来的火柴,吴福的眼睛顿时发亮,他非常珍重地抽出一枚,“嚓”地划,随着一股浓浓的烟雾从鼻中喷出,他感觉过瘾极了。

就在他在吞云吐雾的过程中,他的眼睛也在不住地浏览着四周夜色中的风景,虽然一切大都看不真切,虽然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只能借助星星发出的微弱的光去看这夜幕中的一切,如果不是处于这种心急火燎的救人状态,吴福仍然会觉得朦胧中的景色依然很美。

那边,随着竹林的婆娑有些时明时暗的地方,好像有房子?

这是吴福的突然发现,也是一个让人一下就能兴奋很多的发现。

随着心跳的加快,他忍不住“忽”地站起身来。

“吴福哥,怎么了?”林可儿见他的样子忍不住问。

“可儿,你在这里呆一会,敢吗?看那边好像有房子呢!我过去看看,要是真的有房子,有村庄,或许就有电话,那样我就可以电话打回去,让师父开车来接我们走。但如果那村子里有车,那就更好了,我无论如何要把它借来,那样我们去县城就更快了。”

听了他的话,林可儿点了点头,“嗯,不过你要快去快回,不然,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会害怕的。”

“嗯!”吴福使劲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握了一下林可儿的手,仿佛输给她神的力量。“可儿等我!”就飞快地朝刚才发现的地方跑去。

吴福看到的确实没错,是房子。但是,当他跑近了的时候方发现,那房子离公路还有点距离,得从一条尺把宽的小路穿过去。那也顾不了许多了,他三脚两步就从小路跑了过去。

跑到跟前,他才发现这里仅仅是个只有三四幢房子的小自然村。因为并不在公路边,在靠近的公路上没看见停放的车子,那车子不用问也是没有的,当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有一部电话,只要有电话,一切还是都能解决的。于是,他就上前去走到房子的大门前,不轻也不重地拍打着门板叫道:“老乡,我是城里汽车运输公司的,在这里碰到难事了,能开开门,帮我一个忙好吗?”

“老乡……”叫了半天的门,里面连个答应的声音都没有。欲再拍打门板时,吴福才发现大门上原来挂着锁。

这户人家根本就没人在家。吴福又转到另外一家。这次他没急着去敲门去叫喊,先看门环,发现仍然是挂着锁。

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有些奇怪地再换到另一幢,还是这样。又走到最后一幢,仍然如此。

原来是一个空心村。

吴福不禁仰面朝天,长叹道:“天!难道你真要我与可儿死在半路上吗?”

她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发现林可儿此时一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见到他时,没问他有没找到什么,只是轻轻地叫喊了一声:“吴福哥!”

“可儿!”吴福边答应,边走到她面前蹲下。

“可儿……”再次呼唤她的名字时,他的语音有点哽咽。

“吴福哥,我……我觉得……觉得好冷!”

吴福突然想到,过多失血的人是非常怕冷的。连忙脱下自己的衬衫披到林可儿的身上。

可是,既然已经是说冷了,一件薄薄的衬衫能管什么用?林可儿仍然抱着双手,整个身子在瑟瑟发抖。

此时,吴福的身上除了刚才已经脱掉的衬衫,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望着因寒冷在瑟瑟发抖的林可儿,心里一下焦急了起来。

还好,情急中他想出了办法。“可儿,你再坚持一会,我这就去找柴,我们烧火……烧火,好吗?”

林可儿近乎于绝望地不住地摇着头:“不要了,吴福哥,不要……你不要离开我。我……我怕……怕……”

是啊!这样黑咕隆咚的,让这么个娇弱的女孩单独留在这里,她能不害怕吗?刚才是否已经吓到她了?

吴福不敢离开了,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林可儿的面前团团转。

一缕微风轻轻地掠过,但林可儿却重重地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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