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之后,凯遣散了前来救援他们的孩子们,他不敢继续在这里久留,当即便收拾起了东西准备离开,他们两人可能并没有在这一瞬间确定好前路在何方,但是至少在现在他们可以确定他们必须要走了,在即将离别之际,村长家的小儿子盖兰特送给了凯一个迟到的回礼——一匹品相不错的驮马。凯本来并不想接受,但看了看周围怀孕的蒂塔与成堆的东西,想了想眼下窘迫的境地,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他承诺未来一定会有所回报,但结合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自己甚至都觉得这到头来可能就是一张空头支票,但现在他根本无暇多顾,收拾好行装之后,凯便把蒂塔扶上了马,在确认拴好了每一个袋子后,他正式与盖兰特告别,踏上了北上阿尔卑斯山的征程,南面的路已经被封死了,可以想见的是为了引出克劳狄乌斯,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高卢必然会加大对他们两个的抓捕力度,所以此时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北上隐入人迹罕至的阿尔卑斯山区蛰伏待机,以求平安。但北上阿尔卑斯山的路途何其的漫长,何其的艰难。
目光转向克劳狄乌斯处,眼见黑衣人陷入混乱和恐慌中之时,克劳狄乌斯拉着阿格里帕就向包围圈外面冲去,见蒂塔他们向南躲入密林之后,眼疾手快的克劳狄乌斯迅速抢来一匹骏马,与阿格里帕一道向北面的山区之中一路狂飙而去。
没过多久,果然不出克劳狄乌斯所料,回过神来的黑衣人集体策马向他的方向追过来,克劳狄乌斯自小练习马术,骑马的技术更是出神入化,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两人骑马因为重量问题,就是没有一人骑马来得快,尽管克劳狄乌斯与阿格里帕占得了先机,但是,单人单马轻装简行的黑衣人们很快便追了上来,一时间两者在这山地之间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战。
但是,天不随人愿,最后终因硬件的落后——他们两人只有一匹马,而逐渐落了下风,他们一路奔驰却终因慌不择路,骑到了一个陡崖之上,左面是山,右面则是峭壁,他们的处境已经是十分危险了,就在身后的那群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黑衣人即将抓到两人之时,阿格里帕瞬间猛蹬了一下脚下的马镫,接着那股子劲,他一下子腾空挑起,不偏不移地正好落在了正后方一个黑衣人的马匹之上,他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迅速从侧身拔出了隐藏着的匕首小刀,一刀结果过了那个倒霉的黑衣人的姓名,之后,抓着缰绳,一个漂亮的神龙摆尾猛地策马转过身来,抱起马背上的黑衣人尸体,猛地朝迎面飞驰而来的黑衣人砸去,前面的那个黑衣骑士躲闪不及,瞬间被砸得人仰马翻,跌下悬崖。
阿格里帕大声提醒着克劳狄乌斯先走,自己则留在了山间为其垫后。山间的小路很是狭窄,一面是近乎垂直的峭壁,一面则是深不见底的陡崖,一次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而阿格里帕就据此险要之地为克劳狄乌斯开始了断后,黑衣人自然不想跟阿格里帕多纠缠,他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抓住克劳狄乌斯,但行至此地后又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便只能试图硬闯过阿格里帕这一关,当然,军队行伍出身的阿格里帕也绝对不是吃素的,一连冲上来的几个人都被他一把制服,扔下了无底的深渊之中,见此情形,后面的那伙黑衣人明显萌生了退意,不是裹足不前,便是转头准备就此打道回府,阿格里帕感受到了这番退意之后,也放松了些许紧绷的神经,但他仍然保持着自己那狰狞的面孔,他希望这可以就此吓坏那帮家伙让他们坚定撤退的决心。
但,事与愿违,就在对方士气即将彻底崩溃之时,黑衣人队伍的后方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队长有令,敢退后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擒获贼人者赏金百两,封百夫长,弟兄们,给我冲,拜将封侯,封妻荫子就在今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番话一说完,那些萌生退意的黑衣人见退无可退之后,纷纷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发了疯似的往前扑来,纵然阿格里帕有万夫不挡之勇,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便逐渐感到体力不支,但他必须坚挺在这,他要把这群人都死死地拦在这里,他要确保克劳狄乌斯的安全,凭着这一坚定的信念,他仍然坚守在这陡崖小道之上,近战打不过的黑衣人们最终想起了使用暗器,地势狭窄,阿格里帕根本无处躲避不断飞来的暗器,就在他遍体鳞伤即将撑不住之际,接着最后一股劲,他就如回光返照一般拼命地向前冲去,这一次意料之外的冲锋直接把剩下的那几个毫无准备的黑衣人给一下子撞下了陡崖,只不过,因为冲的太猛,阿格里帕也连人带马地坠下了悬崖。
而另一边,刚刚策马下了山的克劳狄乌斯便被几个黑衣人堵在了出山口之处,双方都在观望,不发一言,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黑衣侍从沉不住气了,咆哮着向克劳狄乌斯冲去。虽然,克劳狄乌斯一直是以荒唐的贵公子和难缠的纨绔子弟闻名于罗马,但他毕竟还是出身于军功贵族家庭,世代从军的卡米卢斯家族怎么可能荒废掉唯一继承人克劳狄乌斯的军事素养教育。对于气势汹汹袭来的黑衣人,克劳狄乌斯丝毫不慌,向后一仰,轻松地躲开了那致命的的一击,随后,他也没有含糊,抽出随身携带的飞镖就像那个冒失的黑衣人扔去,飞镖不偏不移地正中了黑衣人的后脑,就这样,那个鲁莽的黑衣人,因为贪功冒进草率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克劳狄乌斯知道,对他的考验还远远没有结束,眼下的紧张的处境也丝毫没有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