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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事。”
就当那王直还在朝着那些难民骂骂咧咧时,赵虞已走到他跟前。
那王直起初并没有在意,见有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走到自己面前,下意识笑道:“谁家……”
刚说两个字,他忽然注意到了站在赵虞身旁的张季与郑罗二人。
张季他不认得,但郑罗他可是认得的,此刻见郑罗亦站在赵虞身旁,态度仿佛下属、随从一般,那王直立刻就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孩,身份并不简单。
“你是……”他狐疑问道。
赵虞拱了拱手,说道:“在下乃鲁阳乡侯次子,赵虞。”
自我介绍时,他忽然从对面的王直身上嗅到了刺鼻的酒味,这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鲁阳乡侯次子?”
王直眉梢一挑,旋即脸上露出了几许笑容,亦拱手道:“原来是赵乡侯的二公子,失礼失礼,在下王直,乃是汝阳侯府上的管事。”
当说道“汝阳侯府”四个字时,他的脸上满是倨傲之色,显然他很是为这个身份而感到自豪与骄傲。
彼此介绍完毕,那王直率先问赵虞道:“二公子怎地会来这种地方,恕王某直言,这里可不是二公子这样尊贵的人应该来的地方。”说话间,他用鄙夷的目光扫了一眼周边的那些难民。
不得不说,事实上这王直对赵虞还是比较客气、比较尊重的,但即便如此,赵虞仍然对此人没有任何好感。
没有理会王直的话,赵虞淡笑着问道:“王管事,你喝酒了?”
“呃?”王直愣了愣,旋即毫不在意地说道:“方才喝了点酒,让二公子见笑了。”
赵虞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感觉地出来,王管事方才似乎喝了不少,不如这样,王管事先去郑乡村内歇歇,解一解酒意,你看怎么样?”
那王直显然也不傻,当然听得出这是赵虞委婉地表达让他滚蛋的意思,态度顿时就冷淡了下来,面色阴晴不定地看重赵虞,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
半晌后,他正色对赵虞说道:“王某……不明白二公子的意思。”
说着这话,他眼眸中闪过几许不满之色。
但面对赵虞,他确实有几分顾忌,毕竟赵虞的身份不简单,但就这么三言两语被赵虞这个十岁的孩童赶走,他心中亦有不甘。
不甘之余,他也觉得纳闷不解,因为他自忖与这位赵乡侯的次子素未谋面,更别说得罪对方,方才见面也是客客气气,不曾落下礼数,何以对方一见面就这般不客气?
见对方不识趣,故作不曾听懂自己的暗示,赵虞皱皱眉,索性就把话挑明了说:“既然如此,索性我就说得直白点。……我方才在旁,听到王管事无端羞辱此间的难民,我觉得此举并不合适,倘若王管事不能纠正你的行为,那我希望你离开这里,莫要影响到放粮。”
听到赵虞出面为自己等人说话,附近的难民们皆用吃惊且意外的目光看向赵虞,原本因为王直的羞辱而气愤填膺的情绪,也稍稍得以缓解。
而此时,王直也明白了赵虞不满的原因,恍然道:“原来如此,原来二公子是可怜这些贱民,我还以为哪里得罪了二公子……”
说罢,他摇摇头,又对赵虞说道:“王某不知二公子为何偏袒这些贱民,但王某以为,二公子实在不必可怜他们。这些贱民,原是荆水、宛城一带的人,因家乡闹了天灾,便不顾国家的法令,擅自逃到相邻郡县,有如蝗虫过境,把相邻郡县一抢而空,相信贵县也是这个情况吧?……我昨日跟郑罗谈过几句,贵府上的田地,这几个月也是遭到了这些难民的偷窃与哄抢吧?”
“……”
赵虞回头看了一眼郑罗,郑罗哭丧着脸说道:“二公子,卑职只是随口一说……”
王直笑了笑,又继续对赵虞说道:“总而言之,二公子您实在无需可怜这些贱民,虽然这些贱民是受天灾所害,但按照国法,他们应当呆在故乡,等待朝廷赈济,然而这些人却擅自逃离故乡,跑来祸害其他郡县,害得其他郡县粮食紧缺,进一步扩大了灾情,你说他们是不是死不足惜?”
话音刚落,还没等赵虞开口,便听队伍中有难民忍不住喊道:“朝廷根本就不曾派人赈灾!”
旋即,难民群纷纷有人开口。
“我等了足足两个月,将家中能吃的都吃了,然而朝廷根本不曾派人放粮。”
“你是希望我等呆在故乡等着饿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