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铺子和庄子,她们的手上等于有了银钱,以后可以不必总看府里的脸色了。
端木纭牵起了端木绯的手,又道:“虽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把母亲的嫁妆都要回来,但我们可以慢慢来!”
端木纭对着妹妹温和地一笑,乌黑的眼眸中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
“嗯。”端木绯响亮地应了一声,也跟着笑了。
她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以退为进嘛!
姐妹俩携手回了湛清院,一起用了晚膳,才刚喝上消食的热茶,紫藤就进来禀说:“大姑娘,四姑娘,太夫人派了游嬷嬷过来!”
不一会儿,绿萝就引着游嬷嬷以及一个小丫鬟进来了。
“见过大姑娘,四姑娘,”游嬷嬷随意地福了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说道,“太夫人命奴婢把庄子和铺子的契纸、账册送来了。”
游嬷嬷对着那小丫鬟做了个手势,那小丫鬟就上前了半步,同时打开了手中的一个红漆木匣子,露出放在其中的契纸和账册。
张嬷嬷上前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了那红漆木匣子。
游嬷嬷面上恭顺地又说道:“大姑娘且看仔细了,有没有什么缺漏?没问题的话,那奴婢就回去找太夫人复命了。”
张嬷嬷翻了翻那木匣子里的东西后,就对着端木纭微微颔首,端木纭淡淡地打发游嬷嬷道:“劳烦嬷嬷了,还请嬷嬷替我谢过祖母。”
游嬷嬷也没兴趣久留,屈了屈膝,就扭着肥硕的腰肢走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铺子和庄子,但是这些年来的账册,也足足有厚实的三四本。
端木纭让人拿来了珠算盘,一双纤纤素手一边缓缓地翻着账册,一边时不时地在珠算盘上拨动几下。
端木绯坐在她身旁,伸长脖子凑过去一起看。
东次间里,页翻动的声音和算珠碰撞的声音规律地响起,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春雨,雨滴密密匝匝地打在枝叶上、青石板地面上……
翻完了两本账册后,外面的天色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子里点了两盏八角宫灯,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端木纭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端木绯,见她聚精会神地盯着账册,就像平日里自己教她读写字时一般,端木纭的嘴角又有了笑意,柔声问:“蓁蓁,你可看明白了什么?”
端木绯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指着第一本账册说道:“这铺子在昌兴街上,现在每个月也就是收收租,租钱是一月六两银子。”
跟着,她的一根纤纤玉指又指向了端木纭手边的第二本账册,“这庄子是在京城五里外的南郊,庄子上有十亩田地,租给附近的佃户,佃户每年缴纳三成的粮食作为租金。”
端木纭颔首笑了,仔细地教导妹妹道:“一般来说,佃户需要缴纳一半以上的收成作为田地的租金,像这庄子般只收三四成,就代表主家比较开明,我们端木家是官宦人家,没必要对佃户太过苛刻,与民争利。”
端木绯乖巧地应声,若有所思。
从她十岁起,祖母就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打理产业,端木纭所说的这些她都懂。
她刚刚看了账册,这庄子里的田地是稻田,出产一般。她便想着,还可以稻田养鱼,来增加庄子的收益,不过还是得亲自过去看看才行。
“姐姐,”端木绯仰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端木纭道,“这田庄的账册可以给我仔细看看吗?我想把里面的账算一算,对一对。”
“好!蓁蓁,你慢慢算。”端木纭一口应下,她对于妹妹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应。
夜渐渐深了。
之后的几日,府中波澜不惊,直到三月初十,端木府忽然有贵客来访。
此时还不到午时,闺学上午的课才刚刚结束,一个小丫鬟就跑来报讯说,四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