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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闲云化雨融纤尘

大学毕业典礼的前一周我从家里返校,在校道上,我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在我前面,正是叶易和他的好兄弟兼舍友沈平。

我本想开口叫住他们,忽然听到沈平说到:“你爸妈让你出国留学,有何打算,你准备怎么和小严说分手?”

叶易往沈平后脑勺一拍。

沈平摸摸后脑勺继续说道:“嘿嘿,动真情了?你当初可是说谈恋爱给大学生活增点乐趣,这就要毕业……”

“你能不能闭嘴!”叶易一声呵斥。

“行,行,不说啦,还真当一回事了。”沈平嘴里仍小声叨念着。

我放慢了脚步,看着两个身影往球场方向走去,越走越远,会揪心地痛,在这段感情里我真的用心了。

叶易和我一起考研,各自都被心仪的北京知名院校录取,我并不知道他会出国,而我也已经决定不读研了,我们人生的轨迹迥然不同,况且还是异地,撇开是否动真情不说,我们也逃不过毕业分手的魔咒。

我没等叶易跟我摊牌,主动发了短信提出分手:叶易,我已决定不再读研,毕业之后你我人生的走向将不同,感谢缘分让我们曾经相遇相恋,祝你永远幸福。发完短信的这一瞬间,对未来我感到茫然,如一叶扁舟在大海上随波飘荡。叶易没有回复我,毕业前的一周时间里,我们彼此都没有联系,我想他是默认分手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毕业典礼结束后我正和同学拍照留念,叶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强拉着我的手就往校门口走去,他走得很快,我得小跑才跟得上,我使劲挣脱,他越攥越紧,直到校门口的一辆汽车前他突然停下脚步,我措不及防的撞入他怀里,我急忙后退一步才站稳。

叶易鲜少发怒,平日里温和谦逊,此时他脸色铁青,眼里浮现罕见的怒意。

“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大学上一门恋爱课,快毕业了,课也应该要修完了是吗?”他语气略带讽刺地说。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是他所想的吗?我不过是给了他想要的。他凝视了我几秒钟,低头带着惩罚性的吻就落在了我的唇上,我没有挣扎,在这段感情我认真了,所以我妥协,任由他来决定我们的未来。

叶易把我塞进车里,他直接启动了车子,一直未开口,我一周以来每晚都失眠,上车没过多久,眼皮终于垂下来,我放肆地在车上美美的睡了一觉,待我醒来时发现车已经开进一个花园式的小区然后行驶入地下车,我尴尬地瞄了他一眼,他没搭理我,似乎怒气还未散去。

电梯上到19层,他掏出钥匙开了家门后,对着闻声而来的约莫花甲之年的两位长者喊了一声爸妈,我才意识到我竟毫无防备地被他带来见家长。

他家和学校在同一个城市厦门,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还是第一次到他家,显得有点拘谨,坐在客厅沙发上,打量他家的客厅,中式古典风格,布置又很简洁,沉稳而不奢华。叶易的母亲在事业单位工作,闲暇时练练法,为生活增添不少乐趣,他父亲是律师,一家小律所的合伙人。相恋两年多我都不知道他父母是干什么的,直到被他带回他家的这天。

“小严,先喝口茶。”他父亲给我倒了杯茶。

“谢谢叔叔!”我接过茶杯轻呷了一口。

“沁儿,听易子说你是广东人。”他母亲拉着我的手很是亲切,然后随意地问:“你父母从事什么职业?”

“我爸是一名中学老师,我妈是家庭主妇。”我回道。

“有没有兄弟姊妹啊?”他母亲继续问。

叶易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回答一个接一个问题,嘴角上扬,怒火早已消去。

“有一个姐姐,她已经嫁人了。”我回道。

“那你父母可真有福气,女儿更贴心,儿子都不跟我说体己话,你们都谈了两年多,他前几天才告诉我,还不让我多问几句。”他母亲不忘数落叶易一番。

“妈,我都把人带回家了,你对你儿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叶易略表抗议地说。

“小严啊,毕业了,找了什么样的工作?”他父亲一边给我倒茶,一边问道。

“沁儿考上了北大的研究生了。”叶易抢先替我答话,我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思忖着要不要说打算不读了。听到叶易的回答,他父母不禁面露喜色。

“真是个好女孩!”他母亲点头夸赞道。

“你出国留学几年回来,刚好小严也研究生毕业不挺好的吗?”他父亲转向叶易说道。

“不去,我打算到北京工作几年再说。”叶易一口回绝了。

“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他母亲劝说他父亲道。

他母亲紧接着又说了令我猝不及防的话:“我倒是建议你们把婚事先办了,听说研究生期间是可以生孩子的。”

“妈,我们争取让你如愿以偿。”叶易的回答令我瞠目结舌。

那天傍晚,叶易牵着我的手来到鼓浪屿,宁静美丽的小岛,漫步在海边。

我仍纠结着白天发生的事,终于忍不住摆明态度:“叶易,我不读研究生了,我也不想这么快结婚生孩子。”

叶易云淡风轻地说:“我们一起去北京找工作,没有准备好就不生。”,然后他又附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先过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他三言两语就让我如释重负。

“那我们相恋满七年再结婚,让我们的爱情走过了七年之痒。”我开玩笑地说。

他宠溺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夜里,我们无所顾忌的相拥,聆听着海浪声,一起一伏的汹涌,见证我们最浪漫的初夜。

后来我才知道,别说是被名校录取了,叶易连他自己考研的事都没有告诉他父母,而他考研仅仅是为了“陪太子读”,每每想起,一阵莫名的感动袭上我心头,我那没有继续深造的遗憾随着日子的流逝也渐渐淡去,工作没多久我就已经期待叶易的求婚,可那句玩笑话让他至今都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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