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倾城,你还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对着车窗里的自己,笑着说道。
火车摸黑前行了好久好久,久到困意来袭,久到倦懒的眼睑逐渐支撑不住……
“叮咚……叮咚……”
耳边传来的是雨落在树叶的声音。
等等!
火车不是应该发出呼嗤呼嗤的声音,这叮咚叮咚声哪来的?
我是醒了吗?还是在熟睡?
为何除了意识,身体一点也动弹不得,连眼睛都沉重得睁不开?
我是睡成植物人了吗?还是被人下了药?
还有,是谁的咸猪手在抚着我的胸口!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趁机揩我的油!
脑中逐渐浮现一幕岛国生动的画面,一群油光满面的猥琐大叔,带着猥亵的笑容,朝我伸出了魔爪。
“我靠!”我突然大叫一声,猛的坐起。
眼前,没有猥琐的岛国大叔,也没有咸猪手,只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怔怔地站在边上,惊恐的望着我。
看他一脸惊诧的表情,我不禁为刚刚脱口而出的不淑女感到羞愧,想向他解释一番,但这懵逼的环境着实让我无暇顾及。
很显然,这并不是火车车厢,没有那整齐划一的天蓝色上下铺和一张张陌生的大众脸,有的只是匡床蒻席,汉服木屐,古色古香的家具装饰,还有面前这个清秀稚嫩的小古人。
这情形,难道是穿越了?
关于这点,我丝毫不慌,人类所认识的世界,本就充斥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离奇现象。
比如,现代人和古代人撞脸,同一个地方相隔几百年后便又会出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比如,总有个早晨醒来,你会发现刚刚的梦境似曾相识,之前做过,而且做过不止一次。
诸如以上,比比皆是。
道家曾说过,有长生;佛家还说过,有轮回。
所以,什么穿越啊,重生啊,算不上诡谲怪诞,无非就是生活多加一场戏,全凭演技。
我朝小古人微微一笑,心想应该可以化解刚刚的尴尬吧。
鲁迅不是说过,微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吗。
“姐姐是想靠在床头吗?”
过了好久,小古人才似悟非悟地问道,问完径自走到床边,将我小心翼翼地扶坐于床头,然后安静地看着我,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关心。
“……”
原来,他忤那半天闷不坑声,是在琢磨刚刚那句“我靠”的意思,强行被他解释成这样,我除了称赞他心思细腻,好像也没别的形容词了。
这也无形给我一个警醒,穿越可不是做梦,生老病死也如现实般存在的,再说,古人那智商开化程度,比起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强不到哪去,万一被他们当成天煞孤星,那自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死的。
越想心里越奓毛,面对凭空冒出来的小古人弟弟,如何开口才会显得不那么突兀,成了当下最大的难题。
“头好痛……这是哪?”
我双手抱头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装作痛苦地说道,顺便偷偷从指缝之中观察小古人的举止神情,以便接下来做出准确的应对。
形势不利,先装记忆。
这是我为了能苟活下去,想到的唯一招式。
然!
是我演技拙劣,还是他戏精上头?
不就假装个头痛,又不是火星撞地球,有必要瞪这么大眼睛?
头痛导致短暂的失忆,随便找哪个脑科医生,逻辑上也能站得住脚的好吧!
“姐,姐姐刚不是心痛的毛病么?怎,怎生变作头痛失忆了?”小古人舌挢不下,疑惑的小声问我。
这算不算一出手,便有收获?
虽然头痛与心痛有些偏差,但只要把这微小的差异糊弄过去,想要套出更多缺失的记忆,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古代的木板床坐着实硌人,我挪了挪身子,尽量让自己感觉舒服一点,顺势腾出一只手捂着胸口,又假装心痛,随口胡诌道:“或许是……转移了!”
这理由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偏偏,这个小古人信了,而且有理有据,深信不疑。
日后,每每想到这件事,心中总是抑制不住要为自己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