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洺虽然生气,可是,他最担心的还是王叔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打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去了哪。这一大把年纪,万一出了事,萧洺会恨自己一辈子。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一旁同样着急的好大妈,接了电话。她那苍老的眼神,瞬间变的紧张,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的应了几声后,迅速挂掉了电话。
那一双满脸皱纹的老脸上,眼角竟然泛起了泪光
“旺旺啊,你叔被人打了,现在医院抢救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洺也急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拆迁嘛,人家说咱们这几户是违建,给的拆迁款还如别人家的三分之一多,你叔本来想去找他们理论一下,没想到就打起来了,可怜你叔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我对不起他啊!”
都住了好几十年了,才说是违建?以前怎么没人说,现在一搬迁,提到钱了,就瞬间变成违建了!
此时,萧洺更担心的是王叔的安危。
萧洺心急火燎道:“大妈,我这就带钱去医院。”
好大妈抹了抹眼泪,从柜子最底下,拿出一个毛线织的包。颤巍巍的取出薄薄一叠钱和一张发黄的存折,眼圈又红了,哭泣地念叨着:“这是你叔和我留给你娶媳妇用,一直存在这没动过,虽然没多少,你赶紧拿去交药费吧。”
说着腿就有些软,好大妈守寡多年,王叔也是一直单身,老邻旧居平常没少互相照顾,王叔这一出事,让好大妈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好!”萧洺拔腿就往医院跑去。
萧洺不敢耽搁,大部分医院早就没有了医德,更像商店一样,不交钱没人给你想要的东西。
“旺旺啊,你脾气急,去了跟人好好说,千万别再闹出事情来啊。”好大妈含泪叮嘱道。
“我已经长大了,我会处理好的。”萧洺坚定的声音响起,一下子给好大妈打了一针镇定剂。
当他跑到医院,已经一身是汗,萧洺到要看看,是谁欺负到自己这个职业流氓头上来了。
……
医院保安室里,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两个年轻人,正在抽烟,一个歪带着帽子,嘴里正不干不净的骂着闲街。
“那姓王的老头,还不是嫌人家给钱少,活该挨揍!”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另一人劝诫道。
“哟哟,你一破保安,还心疼起人家拆迁户来了?哪个拆迁户不是腰缠百万,他们给你一分钱好处了?”歪带帽子的保安嘴不饶人继续骂道。
人的嘴,本来就是臭的,萧洺现在着急去看王叔,没心情理他们。
他对着那两个保安喊道:“王者在哪个病房?”
两个保安一愣,这才看到满身是汗的萧洺,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萧洺可是当地著名的流氓,歪带帽子的保安心虚,瞬间背后的汗就下来了。
心道,这小子没听到自己刚才说什么吧?
刚刚还骂骂咧咧,现在顿时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说道:“咱叔安排在楼的18号床,现在还没出手术室呢,施工队的老板也通知过了,过一会就来,狗哥你千万别急啊……”
认识自己还特么敢在背后这么说?萧洺也不搭理他,只想秋后算账。
歪带帽子的保安,丢了烟头,快步陪着萧洺往急诊室里面走,萧洺用手一拦,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急诊抢救室的门紧闭着,带着口罩的医生护士在里面忙碌着,萧洺怕耽误医生救治,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却一眼瞥见站在侧门老邻居黄道吉,黄叔也在这里。
黄叔脸上有一些淤青,伤势虽然不重,明显也是挨了拳头,萧洺虽然生气,心里却突然被感动了。还是老一辈的讲义气,不像现在年轻人,一动手都跑了。
不用问,这手术和住院的钱,就是黄叔给垫上的。
“黄叔,谢谢你了,垫了多少钱,我拿给你!”萧洺一脸感动的说道。
黄叔一摆手说道:“旺旺,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跟你叔多少年关系了,再说咱们已经报警了,这回怎么着都得让那帮王八蛋赔咱几万吧。”
到底是谁,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人!
“凶手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萧洺咬着牙齿问道。
黄叔叹气道:“那人叫刘三儿,是专门拆迁的,开一辆绿色保时捷卡宴,他可不是善茬,根本不讲理,本来老王只是想跟他们多要点补偿的,没想到他就叫他手底下的小子们动手了,哎,老胳膊老腿的使唤不动了,不然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受气!”
萧洺怒火中烧,一双钢拳捏的咔嚓直响,他心里非常清楚,越是瘪三越是欺软怕硬,是流氓势力里面最没有素质,也是最无耻的一类人,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才把道上的规矩都坏了。
“黄叔,您先在这等我一会,这些钱兴许不够,我再去提点钱。”萧洺说完,转身就走。
“你去哪取钱?我这还有几千,先用我的吧。”黄道吉心里纳闷,萧洺这小子是附近有名的手松户,以前连个稳定工作都没有,他上哪弄钱去。
可还没等黄叔把话说完,早已不见了萧洺的身影。
他哪里是去借钱,明明是去报仇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流氓报仇十分着急。
刚走到医院门口,萧洺就见三个人迎面走了过来。
这几个小子年纪不大,留着杀马特发型,一看就是不良少年。萧洺故意走的很慢,这些小孩不成熟,嘴都不严,听听他们说什么。
“老头不是让赔钱嘛。你们进去以后,就跟老头说,这钱让他养伤,养好了,咱们再给他打进医院,打到他自己不要拆迁费了为止!”一个绿毛叼着烟,看样子是三个人里面的老大。
萧洺的冷笑一声,攥紧了钢锤一般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