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通知厉司南时,天色已晚,下雪不冷消雪冷,风吹在他脸侧,像是钝刀深刻划过似的,他裹紧了衣衫朝外走。
开往警察的路上,他不管不顾的超了连续三个街口的红灯,到达时,警察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他一起出发了。
秦雪一袭劲装,厉声道,“本来你不能参加,但你纠缠不休,怕你妨碍公务才提前通知你,有点一定切记,不要擅自轻举妄动,引蛇出洞本就不易。”她眉梢轻挑,一脸自信。
“知道。”
一半警察围堵街区,一半便装潜入,厉司南换了件黑色的衣裳,俯身贴耳入了暗巷。
时间傍晚七点三十分,冬季的a市在没有路灯的地儿,已经很黑了。
厉司南被指定藏在巷子最浅的入口,秦雪在最里面,潜伏了约莫两个多小时,快十点了巷子里空无一人,手指都冻得没了知觉。
他确实等的心急,顺着墙边朝里面深入,绕行别的巷子到秦雪边上,她惊诧的一把拽住厉司南,“你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吗?”夜色里,眼眸睁得很大,眼底带着愠怒。
“你们这样等不行的,不过相互消耗,我要是他绝不会大大咧咧的出现。”他拧着眉梢,刻意压低了嗓音。
“什么意思?不需要你来指导我们!”她越发怒了,从警多年,出警行动从未被人质疑过。
厉司南不想与她浪费时间,裹紧衣领朝另一端行进,秦雪冲上去一把拽住他,“你疯了吗?现在得听我的!”
“一个连血肉模糊尸体都看不得的警察,我有点怀疑。”显然,他的手指更具力量,愣生掰开了秦雪的手掌的拉扯。
头也不回,潜入夜色里,秦雪气愤的很,也担心厉司南与那犯罪分子相遇时产生缠斗吃亏,只得跟了上去。
见他进了一个死胡同,她疑惑了,“这胡同是死的,他不会来。”她对自己判断一向信心十足。
“是么?我白天可在这里见过一个奇怪的人影。”他低声说。
“你怎么能确定不是居民?”
“直觉。”
“警察需要科学推论!”她蹙眉,觉得自个也是疯了,竟然跟着门外汉用直觉去办案。
秦雪几次和其他潜伏点用对讲机联系,一切正常。
两人在一处堆放炭火的蛇皮袋子角落里,蹲了许久,脚都有些麻木了,秦雪略微调整下姿势,前半夜还有不明朗的月色映入巷子里,正巧映照在什么东西上,闪闪烁烁的,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伸手捡起来,是一串极细的耳线,淡银色泽,下面坠着很小的星状碎钻,很有质感。
端详一番,蹙眉递给厉司南看,“你瞧,这是女人的东西,会不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厉司南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那耳坠,他神色变了,眉眼里冷气多了几分,阴鸷深了几许。
抿唇不语,下意识捏紧了那耳坠,秦雪发觉不对劲,“你认得这东西?”
他的心,似乎遭受了重击,有那么一瞬疼得不能呼吸,不敢延伸自己的思路,怎会不认得。
前夜里,许韵歌就戴着这副耳坠站在鹅黄色橱窗前怒瞪着她,灯光闪闪烁烁,照得她耳间一闪一闪,那颗似星子般的坠子很是惹眼。
一定是她被歹徒拖走时遗落的,此处隐蔽,才没有被歹徒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