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长长的吐出口气,他摇了摇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那个乌烟瘴气的办公区。
“黑泽。”一个从警两年的三十左右的男人兴冲冲地冲着他招手。
“早上好。”黑泽微笑着回应。
那是整个警局,他唯一认为值得结交的男人,高岛隆。
骨子深处的正义与善良从来不曾被剔除。
“坐。”高岛隆拉了张凳子。
“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他为黑泽递去杯白开水。
“还能怎样,队长一句话,按交通事故处理了。”黑泽耸了耸肩。
“那个家伙,”高岛隆皱起了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个队长的。”
“那还不简单嘛。”黑泽意味深长地说。
通过半年以来的熟悉与调查,他早就充分掌握了丸山功行贿的证据,可当他将一沓罪状递给上级时,后者森冷的眼神几乎是要把他杀死。
罪状在火焰里化成灰烬,上级讥讽地嘲笑他是个疯子,一个不知好歹妄自尊大的家伙。
他被警告,被恐吓,父母妻儿的信息赫然陈列眼前。
黑泽知道,他正在企图破坏一个错综复杂扎根于国家的利益集团。
以他的地位力量而言,不过是蜉蝣撼树罢了。
笼罩在世界的有光明下的制度,也有阴影下的法则。
无论各种,他所能做的都只有顺从。
“这个世界越来越乱了啊。”高岛隆看着窗外朦胧的世界,薄雾仍未退去。
“时间货币体系的推出,看似稳住了格局,实则将世界又一步推向了深渊,大量长生超凡者的滋生,超级罪犯和自称超人的家伙已经将世界搅成了一滩浑水。”黑泽的脑袋里闪过一条条超凡为祸世界的消息。
“你说超凡的感觉是怎样的?”高岛隆问道。
他也幻想过能飞天遁地,刀枪不入,一人拥有千军万马之势,可那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遥远。
“我可是连五十年的时间都不曾拥有过的小角色,跟我谈超凡不就是草芥议论星辰嘛。”黑泽白了高岛隆一眼。
“我们这样的人也就只有去到东京才有那么一丝机会吧。”高岛隆摊手。
“东京,”黑泽捂着升腾热气的水杯,“那可是亡命徒聚集的地方,想往上爬就得踩着尸骨头颅,一个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也算是将死者最后的希望了。”
“可笑的希望。”黑泽饮水。
高岛隆不置可否。
他们的身边有太多时间流逝殆尽,而投身东京烧的家伙。
为了活下去,他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