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了仙人又如何?”我追问:“会死?”
“至少会失去一半的功法修为!”他略显焦急,脚下云头一刻不停:“现下时间不早了,回去罢!”
钦原鸟紧追不舍,像追着蜜糖的蜂一般,难以摆脱。
不知飘了多久,我隐约望见远方高处琼楼玉宇,金碧辉煌,人影幢幢。远远瞧见有二人立于云头,一绿一白,着白衣那人,执折扇,撩额发,阳古?他的火攻术或可解难。
我心下一喜,正欲呼救,还未张口便被捂住了嘴。不解地瞪眼看青冥,他却急急调转云头,往来时方向而去。
结界破灭在即,他如此折返,岂不是自寻死路?
突然感觉周遭的事物急遽变大,我竟然蜷缩在他掌心之中。他将我揣入胸襟,紧贴肌肤。我用爪子撑着胸脯,却被他一掌拍得眼冒金光:“别闹!”说罢念诀将外袍脱下,捏了个假人往外一抛,那钦原鸟便乌压压一片扑腾过去。
还说是神鸟,那么蠢!
正在感慨间,只觉得两股气流直压我百会、涌泉两穴,胀痛难忍。莫非他想在此处了结我?
我抬头望向他,他的瞳仁中哪有我的倩影,只有迷蒙的一团白雾,且这白雾还愈加稀薄。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瞧见他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身形逐渐透明,最终化为黑气。
……
蝼蛄的鸣叫声,似在挑衅决斗。清风拂过,如呢喃的呼唤。手指尖有微凉而又有弹性的触感,似人的肌肤,我闭眼蹙眉,确认般地继续按压。
“醒了?”低声嗤笑的声音。
我垂死梦中惊坐起!
瞠目结舌,不顾伤痛猛地推开他站了起来,用爪子,啊呸,用手指着青冥,又指指我,半天吐不出一句囫囵话:“你,你!我,我!”
他压下我的手,顺带握住:“我使出化气之术,方才逃脱。至于你变回人身,我也不知缘由。”
我甩开他,念咒打坐,试了多种姿势方法都没法变回真身。既然体魄殊异,万不能被他人抓住把柄,牵连昆仑宫。无奈之下,我瞥向了青冥腰间的浮香剑。
他状似无意,将剑往身后一掩,随后双手在空中划过,之前半露香肩衣衫不整的纨绔子弟模样,瞬间就变成了儒雅斯的翩翩公子。浮香剑也了无踪迹。
我翻了翻白银,撇了撇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早就听说人界有云‘只羡鸳鸯不羡仙’,”无视我的挣扎,他径直牵起我的手:“既然来了,走罢,我们也去看看。”
就这样,我们一路优哉游哉,边欣赏上界没有的湖光山色,四季风光,边游走红尘,旁观他人的爱恨别离。没钱的时候,或风餐露宿,或借宿农家,偶尔也替人捉妖除怪赚些盘缠;有钱的时候,嚯,那有趣的事情可多了:听评,看杂技,进勾栏,入青楼,喝小酒,吃大肉,听小曲儿,看大戏,再也不必避人耳目地偷吃鸡腿。人界如此有趣,若非那一日,我肯定愿意长长久久地待下去。
那是一个户户悬灯结彩的日子,人间称之为“元宵节”,暮色渐沉,但街上却灯火辉煌,处处火树银花。我跟着玩火狮子跳火龙的杂耍团跑前跑后,眼瞧着一个着白衣,留着龙须发的男子跨过火圈,指间绕着一团火,笑意盈盈地站定我面前,唤我“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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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今日三更,明日再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