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寂初合拢了手指,发现手中的树枝还挺结实。
她跳跃离之五步左右,背脊微弯,眼神有点惊惧又有点警惕。
那头狼喘着粗气,白色的吐气似烟雾一般缭绕升腾,隐没在浓醇夜色中。
它黑色似针的毛根根竖起,月光在它身躯流动,发出阴冷的光。
那幽绿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这让木寂初,心里直发毛。
这是一头年轻健壮的灰狼。四肢修长有力,蕴含着无限力量的身躯蓄势待发,爪子坚韧有力。
木寂初不住的后退,再后退。
她的背脊有些发凉,汗珠从她墨色的发间滑落至额际,顺着脸部轮廓汇集到尖尖的下巴滚落至地。
恐惧与逃跑的欲望在心中疯狂蔓延开来。
那头灰狼周身弥漫着血气,似是看出了她的退缩与害怕,爪子钩地,背脊似弓般弯了起来,准备一击扑杀。
木寂初转眸,看到有隙的树林,猫着腰便溜了。
灰狼见猎物跑了,惊怒的炸了毛,两爪一跃便追了上去。
见它追来,木寂初心脏狂跳不止,耳边响着她如雷般的心跳声和呼呼风声。
她艰难的挥开头上那交叠错杂的树枝,脚下时不时踩上一些软绵绵的物什,让木寂初头皮发麻。
侧了侧身,看那灰狼紧追不舍,眼角开始酸胀,喉咙发涩。
绝望与恐惧如漫天遍海般席卷全身。
泪水不断的汇流,她一边哭一边跑,心中酸楚的仿佛能拧出酸水。
木寂初此刻无比怀念自己的爹娘,想念自己在他们怀里撒娇,想到爹训斥自己严肃的模样,想到娘为自己梳发的温柔模样。
想到这些,她哭的愈发凶狠。
突然自己身旁的一颗树冠上传来沙沙响,惊的她立即止住了哭声。
周围的树木渐渐稀疏,灰狼仍然不知疲倦的追击,木寂初也累的大口大口喘气。
自己是要完蛋了吧。
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爹娘,心中百味滋生,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既然如此,那就——奋力一搏。
“爹从小就教导我...”木寂初一边跑着,一边喃喃道。
眼前的树木豁然开朗,一大片荒草之地,稀疏的树木零散的分布着。
圆月挂在天际,银辉铺地,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木寂初有些恍惚一般置于这月白的轻纱中,就连身后的危险也全然不顾。
她仿佛看到了爹和娘的身影。
“是的...爹从小就教导我...”木寂初猛的一转身,握住了项上黑玉,声线颤抖的说道,“虽为女郎,亦可强如磐石...”
她浑身在颤抖,眼眸紧紧地盯着灰狼充满杀意的幽绿兽瞳,继而说着:“虽为女郎,亦可百战不催...”
木寂初握紧了手中的尖锐树枝,足尖绷紧。
她黑沉如玉的眸子在月光下亮的惊人:“虽为女郎,亦可骁勇天下!”
她一字一句的念出,如珠玉落盘一样掷地有声。
木寂初眼睛眨也不眨迎上灰狼攻击的身影。
她能感觉到项上的黑玉紧贴着皮肤,与血液交织,让她的心脏滚烫炙热。
此刻,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