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风吹来,花朵再次默默地随风落下,转眼就只剩下淡淡的樱花花瓣和一丝余香。
“秦霖铃!”
往前跑的秦霖铃没蹦上几步,就碰见了一个不该碰见的人。
“真巧。”于嵩眼瞳发亮,身边围着一群背画板的同学,李春晓站在他身后,白色的短靴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花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天哪,学长你是闻着味一路跟来的吗?”汪子一痞气十足,把手搭在秦霖铃肩上。
李春晓上前一步,把于嵩和秦霖铃隔开,带着礼貌客套地笑容说:“你们也来看樱花啊?早知道就一起来了。”
汪子一看看李春晓又看看于嵩,拉着秦霖铃往前走去:“李春晓拜拜。”
“秦霖铃等一下。”于嵩追过去:“我们一起走吧,前面有个地方有紫红色樱花,我带你们去看。”
“不用了学长,我们自己玩着去。”汪子一没等秦霖铃开口就抢话。
“秦霖铃?”于嵩盯住秦霖铃的睫毛,刚才,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抽动了一下,在看见那阵风吹过时,在看见树下的她时。
“帮我们拍张合影好吗?”秦霖铃难得地没有用直接结束话题地语气说话。
把相机递给于嵩,秦霖铃和汪子一站在树下,可那个傻子却一直挎着脸,秦霖铃握住她的手。
“拍照呢,你要不要跟我合影?”
汪子一勉强露出个笑来,秦霖铃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再来一张。”这张,秦霖铃从后面圈住了她的腰。
“谢谢学长。”秦霖铃拿回相机,转头看她:“我们准备回去了,是吧。”
汪子一眼睛一下变得蹭亮,连忙点头。
“傻子。”秦霖铃心里说了一句又转向李春晓:“春晓,学长们是来写生的吧,应该都还没选好地方,我那们就不打扰了,我和汪汪先走了。”
李春晓和汪子一一样,眼神明亮了好几度。
只有于嵩站在原地,绷不住满脸怅然若失。
回校的公交车上,汪子一抓不住最高的扶杆,只能抓着椅背一直摇晃,秦霖铃把她圈在胸前,每一次刹车就用劲把她往回顶…
没过一会儿,汪子一就红了耳朵,感觉着后背的一团绵软,她越发觉得车摇晃得站不稳,低眉垂眼好半天才小声说:“我确定了,那个学长喜欢你。”
“嗯。”
“李春晓好像喜欢他。”
“嗯。”
“那你喜欢他吗?”
“我喜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汪子一吐出一口长气:“什么时候给我寄信?”
“等你头发长长的时候……”
公交车一路颠簸,拉着不同的路人,重复着相同的路线,周而复始。
火城的火开始烧热的时候,科技学院即将送走一批毕业学子,整个六月,女生宿舍楼电话响个不停,有抓紧最后时间告白的,有每天互诉衷肠的,也有默默道别,挥别再无法重来的刻骨镂心。
这是于嵩第二次给秦霖铃送画,第一次是在看樱花后没过多久。秦霖铃收到一副素描画,画中的自己坐在操场看台,手托腮看向远方,秦霖铃不是很懂绘画,只是觉得这幅画明暗清晰,自己的一双眼睛被勾勒得流畅温柔…还没等多看上两眼,汪子一就抢走并霸道地说:“归我了。”
第二张画是个陌生的学长送过来,把画交给秦霖铃只说了一句:“于嵩给你的。”就走了。
这幅画还带了个框,外面裹了好几层白纸,把框和画严严实实包裹着看不清真相。
“要不要去帮我把画还给他?”秦霖铃看着正在摆弄画框的汪子一。
“嗯,等我先研究下。”汪子一把这幅两张A纸大小的画放在桌上,用指甲小心翼翼从边上扣开个洞,再用剪刀顺着框边剪开,蹑手蹑脚地把包着的白纸撕烂,一副白木框包着的画跃然于纸。
满幅的暖色调,绒白绯红飞舞的樱花在自然光下呼之欲出,厚重的深墨色树干纹理柔美,秦霖铃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靠在树上,裙子和樱花融成一色,她眉黛青颦,双瞳剪水,秀发雾鬓云鬟乱飞入梦……
汪子一不由得看呆了,然后又沮丧地叹口气:“唉,这就是那天我看见的你啊!”
秦霖铃把画反过来扣在桌上,一脸的无动于衷:“帮我拿去还给他。”
汪子一没有吭声,默默把画抱在怀里,蹙着眉想了半天才说:“要不你转送给我?”
“你想要?”
“嗯…”
画最后也没有被送回,于嵩等了好几天,没有等到任何回音,没有消息,于他而言大概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我要学画画。”从那天起,汪子一买了一大堆籍画笔颜料,还报了个美术班,她好像十分正经地开始了漫漫学画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