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辜七真是吃不消了,伏在裴池的怀中没力气动弹,软的跟泥一样。只是她脑子里也不知是想了什么,在被裴池抱回正房中去的时候,竟然顺手捞了一样东西在怀里头。先前还在担忧叫丫鬟婆子看了不好,可这时候,她真是顾忌不上那些了。乖顺的像是猫,微红的眼角还带着湿意。
到了锦照堂的正屋,裴池抱着人去净室,侍弄辜七沐浴。他见辜七耷着头,浑身软绵绵的,便多了许多温柔待她。辜七生他的气,二则也是身上实在没力气,咬着唇随他给自己清洗。
一切料理得当,裴池将人放在了床上,辜七翻过身不理人。他也知道刚才自己太过放纵,便软声哄着喊她:“七七,是我不好。今日回来本就打算看你一眼便好了的。”
辜七叫他一哄,心里就更是委屈极了,那时她都求饶了,他还不放过自己。对那她心里头只有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丧心病狂!鼻子酸,眼泪就默默的流了下来,忽然她却又仿佛觉悟到了什么,转过头瞳孔微睁的去看他,“殿下还要走?”
“嗯。”裴池低声应了一个字。
辜七似乎愣了愣,隔了片刻又轻声细气的问:“那殿下要去几日?”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又这样眼巴巴的问,裴池就更是不舍了,如若可以,他真是想要将这人时刻放在身上带着装着,可是眼下形势却不允许他这般。
环城处于雍州的边界,毗邻并州的永年城。前些日子,并州地界上形成了流民潮忽然涌向了环城。小小环城根本受不住这样多的难民。而后头难民同城本地住户爆了激烈的冲突,两方越积越深。环城的守城将领带兵马镇压,却不想弄巧成拙。等裴池得了消息赶到的时候,流民当中已经有形成了一只两千余人的队伍。
倘若只是这样简单,倒也好解决,可如今那作乱军队的头子乃是郭逢之子郭撼夷。郭逢乃是当日丰城将领,为沈括牵连无辜的入狱,原本铮铮铁骨却反被诬赖成了通敌卖国。‘
“暂且不知具体时日。”环城之事绝不会这样简单,裴池隐隐觉得后续还会牵扯多更多的事。
辜七便有些说不出来的失望,没想到他这次只是回来一晚上,并不会长时间的逗留。其实辜七心里是盼着他能回来的,她总觉得自己好似并不能将这韶王妃做好,他在的时候她才有底气。
这半刻的功夫,辜七刚才的气便消了一半,时间紧迫,她若是都用来跟他置气了,那才是个傻子。
“殿下。”辜七伸出手去拉着裴池,继而想着她的东西还没拿,当即用那眼睛朝着屋子当中打量了一圈。见屏风前落着的那东西,辜七也不顾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下过去捡。
好在是烧了地龙的,裴池没立即喝止她,心中却是纳罕什么事值当她如此上心。
辜七手中拿着的可就正是刚才她在理事厅侧室所看的那本账册,“殿下帮……“账本是她刚才顺手抓了过来,合拢着掉在地上。此时她正打算打开着递给裴池,谁知道才刚翻开,手上随即触到了腻滑湿润……
辜七随即将那原是递给裴池看的账本藏在了身后。
“……藏的什么?”裴池问。
辜七先前只盼着韶王殿下能给她好好看看,指出不对的地方,可这会却想要让他彻底忘了这事,“没藏什么!七七想和殿下说说话……”她心中有虚,自然声音就又甜又腻了。
而裴池却忽而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顺势拉入了自己怀中,灵巧就拿住了辜七手中的东西。只瞥了一眼那账册的蓝皮面,裴池就已然想起了她先前在那房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这刻,他是饕足意满了,所以自然是愿意花了功夫为她解惑。
辜七又惊又羞,见转瞬功夫他已然打了开来,就是连阻止都是来不及的。她是悔不当初,气得拿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很有种眼不见为净的意味儿。
裴池却是低低的笑了一声,略有些闷沉,挠得人心痒。那一落到自己手中,他便当即察觉了些许,又见辜七这般模样,自然就更是心知肚明了。
刚才在那桌上……搁在上头的账本沾了那些也是可能的的。裴池是丝毫不嫌弃,甚至还打了开来,唇在辜七耳垂旁轻轻掠过,“七七刚才要问我什么的?”
“我什么也没问殿下!”辜七抵赖狡辩,只是她说得理直气壮,叫人觉得韶王殿下的一番说辞才只是他自己的幻听。
裴池轻笑,依旧将辜七抱在怀中翻动那账册,“我倒是有事情要问你。睁开眼,不然我怎么指给你看?”
“殿下!你也不嫌脏!”辜七被他逼得没办法,娇怒的开口。那手上的触感还有残留,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素来爱洁的的韶王殿下为何会这样。
裴池闻言便也很无奈,捏着她的下巴叫她稍侧头看对着自己的眼眸,怎么就嫌起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