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祁抬头看向左前方的座位,那里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
而他身边站着一个微微弯腰低头的穿着制服的列车员小姐。
车厢内的躁动渐渐平息,只因女人带着哭腔却极力维持镇定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不起,先生,这是列车的规定,希望您谅解。”
那男人猛地拔高音量:“你知道我这个保温杯多少钱吗?放行李架上面磕了碰了你赔得起吗?啊?”
列车员小姐只是温柔地重复着话语:“对不起,先生,这是列车的规定,希望您谅解,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跟你说了我这个保温杯很贵,你赔不起!”男人骂骂咧咧,“三千块钱呢!放行李架你能保证不磕了碰了吗?啊?”
“对不起,先生,我们无法保证……”
列车员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粗鲁地打断:“不能保证你他吗哔哔什么?我就放这里了,谁也不许动!”
年轻的列车员小姐此时已经满脸通红,就连眼尾也泛着红,声音比方才更加哽咽:“先生,请您——”
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动作,光看背影就能看出她有多无助。
周围的乘客有或高或低的议论声,本来哭喊着的孩子也收了声,似是被男人的戾气吓得愣住。
就在陆云祁刚弄清车厢是因何而嘈杂时,坐在身旁的何来已经站起身。
他大步走到那个闹事的男人面前,语调平稳却掷地有声:“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何来不屑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冷笑:“出门没带脑子,用三万块钱的保温杯也不好使。”
此话一出,车厢内传来几句低笑。
男人被何来的话激怒,猛地站起来,伸出食指气呼呼地就要骂人,却在下一瞬噤声了。
在何来起身的时候,陆云祁也跟着起来。此时他正站在何来身后,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周身气场强大到空气流速好像都慢了下来。
那男人一站起来,就看到何来身后的陆云祁,本来嚣张的气焰顿时被他凌厉的眼神和高大的身躯威吓住,“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陆云祁当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作用,他这会儿比较想不通的是另一个问题——他向来不爱管闲事,为什么会跟着何来凑这种热闹?
直到列车长来了,他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那名乘客被列车长请到了休息间,后续如何处理陆云祁二人并不得而知。
而那位列车员小姐则留下来安抚躁动的乘客,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列车员小姐突然走到何来的座位旁。
“刚刚谢谢你,何来。”钟意微笑着说道。
何来有些惊讶,抬头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个女人的脸,才隐隐有了点印象:“你是钟……钟意?”
“你还记得我,很意外。”钟意笑着说完又看向坐在靠窗位置的陆云祁,“也谢谢这位先生挺身而出。”
陆云祁微微颔首,淡淡地应道:“小事。”
倒是何来显得兴致勃勃:“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真巧。”
“是啊,好巧。”钟意没有继续攀谈的意思,很快结束话题,“我还在工作,回头微信联系。”
何来点点头:“好,回头联系。”
临水市。
陆云祁二人一下高铁就打车直奔会场,途中也一直在跟相关人士通电话,根本抽不出时间做其他的。
他有心跟苏星禾报一下平安,可刚挂完一个电话新的电话马上又打进来了,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到了会场后,同样忙里忙外的何来倒是还跟女朋友通了一分钟电话,而他即将上台演讲,连手机都暂时寄放在何来手中。
终于暂时闲下来的何来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优雅男人,忍不住发消息跟黎苏感慨:“陆师兄真的好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