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必肖白有什么反应,一直暗中跟随保护着肖白的禁卫军不再掩藏,一名禁卫军上前格挡开刺向肖白的尖刀,另几名迅速移动,一边将肖白和闲杂人等隔开到战斗圈外,一边封锁住刺客可能逃走的方向。
几名禁卫军配合默契,很快就控制住了混乱的局面。
刺客一击不中,并不恋战,随时准备在众人的包围中撕开一道口子,扬长而去。
不过禁卫军中的精英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将围剿刺客的包围圈缩到了最小。活捉刺客,仅仅只是时间的问题。
肖白站在一处小摊贩旁边。
突变刚刚发生时,摊贩主和周围的人全都第一时间惊慌逃散,然而等到禁卫军控制住局面,鳩柚人爱凑热闹的天性占了主导,不多久这些人就又都聚拢了回来,便连刚刚在玩捉人游戏的小孩子们也都叽叽喳喳地挤在一起,争先跳着往战斗进行的中心观望。
肖白被挤在人群中,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虽不敢肯定之前的六人都是死于一人之手,但至少就他碰上的那个杀手而言,他觉得对方应该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在那人现身之前,肖白尽管已经提起了精神全力戒备,却仍旧没察觉出一丝一毫他出现的征兆。
可眼前的这个,总觉得似乎被发现得太轻易了。
肖白这样想着,不觉将心沉了下来。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筑基时的状态,身体好似放空了,灵魂被抽离,却异常清晰而深刻地观照出周围的一切,就好像有一双居高临下的眼睛,注视着一切,传向他的大脑。
突然,一道身后的人影在他的脑中突兀地显现出来,明明是在他视角所不及之处,他却仿佛看到了一个带着鬼面的半大少年隐秘地掏出短刃的样子。
肖白一惊,身体在本能地驱使下向侧边扭开。
随着他猛烈的动作,旁边的人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他自己也摔倒在地——宅男废柴本质一瞬间暴露无遗。随后,他感到了腰侧火辣辣的疼痛。
扮作抓人的大鬼而挤在人群中的少年似乎没想到自己的一击会失手,他极为短暂地呆愣了一下。这呆愣的时间极短极短,如果不是肖白此刻正处在一种绝对观照的状态,根本就无法发现这点空隙。
他想要趁着空隙进行反击。
可惜,身体没有经过长时间的淬炼,想要在瞬间变得灵活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肖白想要起身的时候,腰上的伤口撕裂开来,剧烈的疼痛泄掉了他全身的力气,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客回过神来,以短刃直刺他的门面。
眼见利刃的亮光直冲他的眉心,肖白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然而,就在短刃的尖端距离他的眉心不到几寸的光景时,一柄黑色的镰刀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直冲着鬼面刺客的头颅而去。
那镰刀出现得如此突然而直奔要害,鬼面刺客本能地撤回短刃,避过镰刀的刀尖。
这时候围战第一个刺客的禁卫军终于发现情况有变,分了人过来支援。
鬼面刺客知道,这一次的任务是没有办法再进行了。
不再恋战,在禁卫军过来之前,他扭身蹿入人群,消失不见。
肖白扭头,将近两米张的黑色镰刀轻松地被握在十三岁的少女手中。触及肖白的视线,关晓晨炫耀似地挑了下眉,以事实证明了她确实有本事救他。随即,镰刀化作一抹黑色的青烟,消失在她手中。
肖白摸了摸鼻子,然后捂着腰站起来。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他虽然没死,但伤上加伤,并不好过。
而禁卫军那边,最终也没能活捉一个刺客。在鬼面刺客撤退的同时,第一名刺客自尽了,只留了一具尸体给鏖战了许久的禁卫军们以资奖励。
肖白叹了口气,引蛇出洞计划,失败!
***
有了第一次的失败,再想要如法炮制地实施第二次,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肖白并不觉得杀手会再次出现。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等几人不过是幕后黑手为了掩饰自己真正要杀的人而布下的烟、雾弹而已。
毕竟几个人刚刚到鳩柚,就算出了些风头,也不至于会招惹到这么大的杀机,只可能是躺着中枪。
而对于他们这样的副车,肖白不认为幕后黑手会冒着刺客被擒的风险非要置“宁尉”于死地。
他只能再从其他的地方寻找线索。
闲着也是闲着,肖白决定去昊祎那里碰碰运气,看他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有叶琛协助,要见昊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因廖统领还不愿放弃引蛇出洞的计划,肖白出行,照旧带着宁尉的面具,身边也还是跟了一堆更加小心谨慎了的禁卫军。
可惜,就是禁卫军也不能随意进出六扇门,所以去见昊祎的时候,只有叶琛和关晓晨跟着。
听说叶琛带了人来见他,昊祎在六扇门中的一处小偏厅见了三人。
众人见面,各自寒暄落座后,肖白向昊祎道:“此来求见昊捕头不为别的,只想知道昊捕头对于八骏之死的疑案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昊祎的表情不冷不热,他垂着眼,认认真真地用杯盖拂开水中浮起的茶叶,“这话问得奇怪。我是六扇门捕头,而你不过一介平民。我倒是想问,阁下因何觉得我有必要将自己调查的东西向您汇报呢?”
肖白笑笑,掏出之前小皇帝借给他的九龙玉佩,推到昊祎面前让他查看。“我之所以会来问昊捕头,是因为皇上命我调查此案。这是皇上给我的凭证,见玉佩如皇上亲临,昊捕头应该会协助我吧。”
“……”昊祎并没有仔细验看玉佩,有叶琛再次,玉佩不会是假的,“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些什么,但首先我要知道你到底是谁?”
肖白楞了一下,确认似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昊祎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肖白的脸,“你脸上的面具很精巧,但它也许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