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扭头看叶琛:你不是说不会被人看破吗?
叶琛很淡定,“小把戏而已,确实骗不过昊捕头。”
肖白撇撇嘴,伸手掀开脸上的面具。
收起来之前,他忍不住拿着面具仔细地看了看,叶琛最开始拿出来的那张面具,看不出任何五官特征,就像个敷脸的面膜。但如今的面具,虽然失去了支撑,软趴趴地摊在肖白手中,却仍旧可以大致看出宁尉的样貌。其实,虽然是被昊祎的鹰眼识破了,却仍旧不失为精品。
看着肖白露出真容,昊祎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肖白……这样的话,是传言有误,还是死的那个其实是宁尉?”不等肖白回答,他自己先想通了,“不,如果死的是宁尉,那你没必要再特意扮成他的样子,所以之前受到袭击的人确实是你,只是你没死而已。”
肖白并不想吐槽其实昊祎一开始给的两个选项都在传言有误范围内,他龇了龇牙,“我确实没死,但也就差一点了。所以得找出凶手来才行啊,要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下手。就不知道昊捕头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昊祎沉吟了一下,“其实我查到的东西也不多,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正好你知道了之后,可以去找下一个人询问。”
“下一个?”肖白不解,怎么这还排上号了?
昊祎却并不多做解释,“排在八骏首位的是北宿少帅齐锦缎,八个人当中,最先失踪的也是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人人都道齐锦缎是北宿将军齐桧独子,自幼随军习武,月前才因皇上召唤,代父入京述职。可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齐锦缎其实并不是男子,她其实是女儿身。”
“花木兰啊……”肖白感叹。一个女生竟能隐瞒身份而成功挑起少帅之任,也是蛮了不起的。他之前一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没什么感觉,如今听说她是女孩子,才觉着若真死了十分可惜。
昊祎没理会肖白不知所云地感叹,“而更大的秘密则是,齐夫人年轻时与杨穆之母关系极好,在齐夫人随夫入北宿前,两人就双双怀孕,当时曾指腹为婚,约定若生下来是一男一女,就令两人皆为夫妻。”
肖白瞪大眼,这下有点吃惊了。这样的话,同样失踪的齐锦缎和杨穆就有了极为特殊的关系。“可,可杨穆不是跟袁欣然……”
昊祎点头,“没错。杨穆之前应该并不知道与齐锦缎指腹为婚的事情。齐夫人在北宿生下齐锦缎后,缠绵病榻,没多久就去了。之后齐将军一直没有再娶,也没有纳妾,世人一直以为齐将军只得齐锦缎一个儿子。但齐锦缎到底不可能当一辈子的男人,如今她年纪渐长,又入了京,齐将军不可能不将真相知会杨家。”
“而杨家与袁家其实本就有嫌隙,就是没有旁人,杨老大爷也不太可能同意让袁欣然入门。如今有了更合适的孙媳妇人选,杨家的态度可想而知。但袁家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肖白想起上一次在听风茶楼会面时,杨穆被叫走后袁欣然的表情,以及那个明明是在算姻缘,最后却算出了灾祸的卦象,认可了昊祎的推断。“所以你觉得,齐锦缎和杨穆的失踪可能会与袁家有关?”
昊祎摇了摇头,“袁家人是出了名的既护短又疯狂,要说真是他们干的,我也并不奇怪。但……王爷和国师遇害,却实在不像是袁家能干的,袁家再疯狂,也不至于为了儿女情长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以,要确定齐锦缎和杨穆的失踪是不是真地与袁家有关,我想你首先得去问一问齐锦缎的四叔齐树,他是当初陪着齐锦缎一同入京的,现在就在北宿将军府内。对于齐锦缎的失踪,他也许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肖白觉得奇怪,“你既然都想到了,那为什么自己不去问他。”刚刚说什么告诉完他之后,他正好可以去问下一个人。这所谓的下一个人大概就是指的齐树了。但这种自己不去问,打发别人去的行为,很奇怪诶。
昊祎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却又蕴含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他呢喃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什么?”肖白不自觉地凑过去,跟听不清似的,“哥们,说点人话行吗?”
昊祎抬起眼,这一次倒是笑得毫无芥蒂,“我也不知道你去了,齐树会不会说实话。不过既然你是皇上指派的,也许……反正他是不会对我说实话的,所以你去试试吧。”
肖白义正言辞,“我不喜欢猜哑谜。”
昊祎已无意再与他纠缠,他站起身来,“反正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你怎么做,自行决定吧。”
“喂喂!”肖白眼见着昊祎的身影毫不拖沓地从他眼前绕过去,离开,觉得有些心塞,“要不要这么不负责任啊,一个捕头怎么能这样!”
关晓晨白他一眼,“人家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样?”
肖白委屈,“不,可他留了个尾巴啊。什么叫做他去了齐树不会说实话,为什么啊?”
关晓晨站起身,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碎花裙子,“去了北宿府也许就知道答案了。”
“好吧。”肖白无奈,也只得期待到了北宿府,齐树会给他们答案。
但事实证明,这纯属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