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只有笨蛋才会感冒的吧。”
当我拿着漫画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喷嚏之后,对面坐在地板上打着游戏的乱步转过头毫不客气地嘲笑了我一句。
“胡说!一个喷嚏骂两个喷嚏想,三个喷嚏才是感冒了!”我坐直了身子,从茶几上倒了一杯橙汁,“肯定是山田这次期末考被我拿走了第一名,所以在背后偷偷骂我,不然就是村上又在嫉妒我翻花绳比她厉害。”
乱步放下游戏手柄,凑过来也倒了一杯橙汁,“好——热——,那种事情无所谓啦,快把空调开起来,乱步大人要融化了。”
“你把遥控器扔哪去了……唔沙发上也没有……”
“你昨天自己扔在电视旁边了,快点把温度开低一点。”
“2℃就好了吧,开太低真的会感冒的。”
“不要,快点开到18℃!”
“事先说好,感冒了的话那是你自己笨蛋哦,和我可没有关系。”我按着乱步说的,把空调开到18℃,然后扔了遥控器,扯过了沙发上的毯子,“我要睡一会儿,你打游戏把耳机戴上。”
乱步哼哼唧唧了几句,我没太听清,就陷入了困倦。
期末考结束之后,学生们就迎来了超长的暑假,但面对热得能把我晒成小鱼干的大太阳,我可一点出去玩的想法都没有。孤儿院里只有风扇,没有空调,对我来说简直就像个大蒸笼。在被晒成鱼干和蒸成小笼包之间,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继续赖在江户川宅,当一只没有理想的加菲猫,享受人生。
繁男叔叔在我和乱步放假之后,就没那么规律地只在周末回家了,隔三差五就会带着一堆的案子回来考我和乱步。仗着自己丰富的阅历,我倒是偶尔也能在乱步手上拿下几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乱步骂我笨蛋的次数反而愈发多了。虽然很想反驳,但是我的脑子在乱步面前确实是……被完虐,所以我现在已经能相当心平气和地附和乱步“没办法,我果然太笨了”——这么想想,感觉微妙的有点凄凉啊。
而随着我的保姆工作越发上手,已经能够完成买菜做饭这些工作之后,泪香阿姨也是越发的放飞自我【划掉】随心所欲了,动不动就和朋友们跑去银座新宿购物,把乱步完全丢给我照顾。然而看在她每次留下的一大笔伙食费和零花钱的份上,贫穷的我选择认命干活。
大概五点的时候,我被空调的冷气冻醒了。
裹着毯子,我迷茫地看了一会儿周围,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乱步正坐在地上,靠着我躺的沙发,手上拿着我之前看的漫画。他的手边放着一袋开封了的小零食和喝了一半的橙汁。
我低头凑到他面前,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
……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爬下沙发,我在茶几上看到了遥控器,上面的温度已经被调到了22℃,大约是我睡着后乱步觉得冷,所以调高了些。关掉空调,我蹲到了乱步身前,看着他孩子气的睡颜叹了一口气。
乱步有着一副令人影响深刻的外貌,娃娃脸,长睫毛,细长的吊梢眼,稍不注意就翘的乱七八糟的黑色短发,再加上总是活力十足到在我眼里十分欠揍的笑容,以及那双鲜少显露出的、清澈的仿佛能看到灵魂深处的翠色瞳孔。
——并非是如同他的母亲一样可以直接被归类为美丽的外貌,但是却精致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一副好样貌,再加上他过人的智慧、优越的家境,以及一对全心全意爱着他的父母,神明大人对某些人确实是有所偏爱的吧,如果非要说这家伙之前的人生有什么不足的话,也就只是没有朋友而已,而这一点也让机智勇敢聪明帅气的我弥补了,说这家伙的人生没有开挂我都不信。
“乱步。”我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乱步,回房间去睡觉吧,或者去沙发上。坐在地上睡觉会感冒的。”
“唔……”乱步皱了皱眉头,略微侧了一下身子,但还是没醒。
“乱——步——”我提高了音量,“起床了!”
面前坐在地上的小鬼终于睁开了眼,他愣愣地看着我,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额前的碎发扫过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大约是觉得有些痒,他伸出手想要把头发别开,却怎么也弄不好。
“呜哇哇哇——月见山你快点帮我把头发弄好啦!”
“是是~”
这小子果然还是睡着了比较可爱。
“你怎么就这么坐在地上睡着了,感冒了怎么办。”我一边帮他整理头发一边教训他,“泪香阿姨这几天去旅游又不在家,你要是感冒了,我晚上可没办法留下来照顾你——对了,你晚上空调也别开的太低了,最低只能开2℃知道了吗,也不要开一整晚,那样太干燥了……”
乱步摆着一张臭脸听着我的唠叨,八成又在心里骂我老妈子了。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唠叨的要命,比泪香阿姨这个亲妈还像乱步的妈妈,但是一看到乱步这副自理能力为0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想多叮嘱他几句,就怕我不在的时候他把自己作死了。
“月见山你好啰嗦诶。”果然乱步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我的话。
“你的自理能力要是能上升一个百分点,我的话就能少一百句。”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去厨房收拾收拾准备做晚饭,你去把窗户开起来通风。”
“知道了——阿嚏!”乱步懒洋洋地起身,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卧槽你不会真的感冒了吧。”我惊恐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啦——阿嚏!”
“……两个喷嚏了哦。”我死鱼眼地看着他。
“我……唔——”乱步吐出一个字,就立刻捂住了嘴。
“喂喂,喷嚏不能憋着的啊!”我把他的手扒了下来,“真是的,听好了,今晚睡觉空调开26℃,别开风扇,别踢被子,加湿器开起来……别走神!好好听!”
“知道啦。”他不耐烦地应到,顿了一下又问我,“你刚刚说的‘沃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