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方承裕了。
就是他爹方锐,也不过就是江宁的一个土财主罢了。
且不说这父子二人有没有那个心。
他压根就没有那个能力你知道伐。
朱载壡机械的扭过头来。
“宁,宁先生,您是说,安平侯不过就是一把杀人的刀?”
宁玦的面色逐渐的凝重下来。
“都不用我去说,怕是你叔也知道,这安平侯不过就是一個替罪羊罢了。”
想起之前在诏狱,张佐、陆炳两人的反应,朱载壡的眉头逐渐的紧蹙了起来。
一切都说得通了。
陆炳、张佐何许人也?焉能不知道方承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但是那又如何呢?!
方承裕是国舅!
孝烈皇后本身就有人在传言是老道士害死的。
难不成嘉靖要在孝烈皇后丧期都没出的时候,就杀了孝烈皇后娘家满门吗?!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看似凶险的阴谋,褪去外皮都是赤裸裸的阳谋。
朱载壡瘫坐在椿树粗壮的树根上,寒风呼啸而过,但朱载壡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案子,难道就此作罢吗?”
宁玦的语气逐渐的轻松了下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子最多赐死安平侯,而后将此事告知太子,待将来太子彻查了。”
“只是时过境迁,这笔糊涂账到时候恐怕就算是包龙图、狄怀英在世,恐怕也难查的清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外,宁玦知道。
朱载壡同样也知道。
这件事情,既牵扯到了嘉靖的那张老脸,同样牵扯到了那幕后之人的最后一道保险。
“二龙不相见”背后的指使之人以这样的方式将他们自己与嘉靖牢牢的绑定在了一起。
除非有一个人不顾生死,将这件事情给捅出来。
只是朱载壡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旁的宁玦,已然一扫了先前“批判”失败的颓势,眼神也逐渐的亢奋了起来。
此事。
舍我其谁啊!
今天这趟门,没白出!
不是都想躲在阴沟里吗?
除非杀了我!
宁玦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狠厉。
而朱载壡也兀自起身,朝着宁玦作了一揖。
“听宁师一言,学生受益良多,天色已晚,学生家中还有事,恕学生难送宁师回邸了。”
宁玦望着“陆壑”,也发自肺腑的一拱手道。
“陆老弟客气了,我自己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