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捕詹荣跟叶镗的行动,比陆炳所想象的要顺利的多。
两人就好像是在故意等着陆炳似的。
当天夜里便被拿回了诏狱。
只是二人除了承认指使安平侯刺杀太子之外,便不再说任何一句话。
陆炳面色凝重的盯着詹荣。
“角山先生,您真的没有旁的想跟本都说了吗?”
詹荣兀自坐在陆炳的对面望着陆炳苦笑道。
“大都督,您缉老夫来此,不就是为了清宁宫大案吗?老夫都认下了,您还想让老夫认什么?”
陆炳的面色一沉。
“那壬寅宫变的事情呢?!”
不待陆炳说完,詹荣便直接开口打断。
“壬寅宫变是嘉靖二十一年,当是时,老夫受命巡抚山东,远在千里之外,此案与老夫又能有何关系?”
詹荣跟叶镗不是未谙世事的生,远比方承裕要难缠的多。
几句话下来,陆炳也便没了话说。
显然,詹荣自己不开口,陆炳几乎不可能问出什么来了。
陆炳无奈的捏了捏鼻梁,朝着远处的缇卫摆手道。
“来呀,将角山先生带下去罢。”
当缇卫带着詹荣离去时,却明显的朝着缇卫瞥向了关押方承裕牢房的方向。
缇卫旋即会意,带着詹荣便朝着羁押方承裕的方向走去了。
不多时,方承裕便看到了被人带进大牢的詹荣。
“詹角山?!”
此时的方承裕早已没有了往日小侯爷的光彩,止一日便被缇卫们折腾的与街边的叫花子一般无二了。
“哈哈哈,詹部堂亦有今日,本侯心稍慰啦。”
显然,陆炳这么安排,就是想要听詹荣会跟方承裕说些什么。
詹荣轻蔑的看了一眼方承裕,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侯爷何至狼狈至此啊?”
不提还好,詹荣刚一开口,方承裕便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老贼!你还有脸提及此事?!”
“方才张公公都已然跟我说了,当日陛下救了我姐,只是没救出来耳!”
“当初天子甚至要以奉天济难,以元配之礼祔我姐神龛于太庙,就是你们这般腐儒强加阻拦!”
“经你那般一说,你们反倒是成了好人了。”
“你诓我诓的好惨啊!幸而太子无事,不然我哪有脸去见我姐姐、家父于地下!”
听着方承裕的话。
詹荣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陆炳当真是好手段啊,我说怎的就这么快就将老夫缉来了,原来是碰上你这憨货了。”
方承裕咬着牙盯着詹荣。
“老匹夫,伱什么意思!”
詹荣眯着眼睛盯着方承裕。
“小侯爷,您睡昏了头吧?礼部若真要横加阻拦,那也是松江徐子升出手阻挠!”
“拦住孝烈皇后神龛入祔太庙的人是谁?是严嵩!你当真以为严嵩这老贼除了银子之外,还有旁的事情能调动他?!”
方承裕闻言一怔,而詹荣的嘴却并没有闲着,缓缓的从诏狱之中站起身来,望着方承裕冷笑道
“小侯爷,醒醒吧,严嵩是谁的人?那是替君父唱黑脸的人!你以为真的是他严嵩吃饱了撑的忤逆君父吗?!那就是君父客气一下,严嵩给君父递一个台阶!君父若真要孝烈皇后神龛入祔太庙,严嵩一介奸佞,焉能不从?”
“还将来在地下见了你姐姐,可笑可笑。”
詹荣笑的气都快喘不匀了。
方承裕依旧在原地好似一个二傻子一般看着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