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发现不太对劲的时候,已经被人架到了一个陌生厢房,两个太监放下她就匆匆离去。房中灯光幽暗,香雾缭绕,不像是清静住所,倒像是风月楼中女子的香房。
“这是哪儿”叶昭挣扎着想爬起来。
“将军,这是我的闺房。”
一个窈窕身姿轻轻将门阖上,柳腰依依,一步三晃靠近叶昭。兰指轻轻拂过叶昭眉目,口吐娇媚。
“叶将军威名远扬,早已是萱儿仰慕之人。夜长漫漫,可否让萱儿好生服侍将军。”
说罢便自己靠近过来,十指按摩着叶昭过于沉重的脑袋,再往下解开叶昭身上的绊扣。
“又是你滚――谁准你碰我的你还要不要脸”
叶昭闻到了陌生的气息,一下子坐起将萱儿重重推了出去,撞在木制摆架上,痛叫一声,倒坐在地上。
叶昭使劲拍打自己迷糊不清的脑袋,眼前虚影重重叠叠,飞速旋转着不肯停下来,杂乱的记忆与模糊的意识重叠起来,在眼前交织出一副虚幻的画面。
眼前是谁坐在地上哭又是惜音她衣着单薄瑟瑟发抖,伏在膝头嘤嘤哭泣。她偷眼瞧看自己,眼里尽是恐惧和不安。是自己又惹她伤心了么她怎舍得
萱儿勉强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尘土,笑得诡异。就在叶昭喝下的最后一杯酒里,她偷偷下了了些东西。就是八尺男儿,也敌不得这几口难受,七八分蚀骨的滋味。
“将军你百战不殆,也该尝尝被人一招制敌的滋味了。”
她轻褪纱衣,再退罗裙,朝着叶昭走了过去。叶昭面色潮红,身体里像是有团烈火在炙烤,针扎般难受。
眼前是她的“惜音表妹”,巧笑莞尔,朝她款款走来。她眼含媚笑,有六分柔情,又有三分妩媚,还有一分,却是的魅惑。
然而一想到这些,脑海里马上有另一个声音出来狠狠地鞭笞了她。不可以,表妹的美在她心中那么神圣,不可以有这种想法,一刻都不容许。
她十指用尽全力深深掐着床沿,划出了几道挖痕。再抬头,“惜音表妹”在她上头揽住她脖颈,口吐芬兰,百般温柔。
她再
推,却是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惜音随着太监急匆匆的走小门进入宫廷,太监却不领她往东宫宫殿走,而是偏离正殿的方向,让她更是担忧。
“阿昭他是不是醉的很厉害他身体还好吗”
“莫急,叶夫人,将军好的很,正在房里休息。”
太监领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偏殿,她抬眼一瞧怎么是教坊的一隅。前面的一间屋子朱门半掩,灯火葳蕤,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叶将军就在屋子里等您。”太监浅笑。
惜音点点头,心急如焚踏了进去。
推开门,门口便散落着叶昭的一件披风,被揉得皱皱巴巴。
惜音拾起,放在心口,房里似乎有响动。
“阿昭,我来了。”
没有回应,惜音忧心忡忡的走近这漆黑房屋里的陌生床铺,借着微弱灯光,才勉强看清她的阿昭,
和那个揽着她风情万种的女子。
“阿昭”
手上的披风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
惜音眼旁一滴担忧的泪水也终于落了下来。
她的阿昭,亲密地枕在一个衣衫轻薄的女子怀里,发髻凌乱,面露粉红。她的双手还紧紧拽着女子的手腕。
惜音摇着头后退,每后退一步都像在心上挖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汩汩。
“不,这不是阿昭”
“叶将军,今晚缠着我喝了一夜的酒,晚上还偏要找到人家房里来。”
噗通一声,惜音趔趄着摔倒在地上,沉静和柔美化为乌有,一整夜的牵肠挂肚,此时都化为了眼眶中止不住的委屈泪水,肆意夺框而出。
她费尽心思哀求讨好,心心念念的一个怀抱,原来不过是如此随意的东西,随意到,一杯酒,一个陌生女子就轻易拿下。随意到,一句话,一个转身,对她的承诺就像雪花一样瞬间即逝。
她摸到叶昭掉落在地上的一个绣包,那是她花了三夜的时间绣好,再取了阿昭和自己的头发缠结放入,她好想好想与阿昭白头到老。
可到头来只有她自己的那一个日日贴在身上,而叶昭对这个弃如敝履。
她失魂落魄爬起来,像疯了一样,推翻身边的摆架,花瓶。
她有多想把眼前这个花瓶砸到那个贱人,还有叶昭身上,砸碎眼前的一
切不堪。
“不――”
花瓶最终伴随着一声哭喊落地,她一身狼狈,再也掩不住哭红的双眼,拼命跑了出去。
不理会红莺的关切目光,直接推开太监的假笑相迎,却撞上了一个无比陌生的人。
“惜音姑娘,你还好吧发生了什么是叶将军做了什么吗”
太子适时出现,终于得偿所愿地揽住柳惜音,任她推挤也好,拼命摇头也好,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柳惜音肆虐的泪水像雪花一样冰冷,像刀尖一样伤人。太子心疼的同时更多是一丝诡计得逞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