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的上元节是顶热闹的,前世长乐还对灯会和字迷有些兴趣,如今却提不上劲了,宫里也设了宴,还安排了秀女的舞蹈,但众人也心知肚明,无非是要太子选正妃。
穆川升了职,这次的位置不再靠后,但和长乐还是隔了两三排人,依旧是一袭黑衣,偶尔和邻座的公子耳语两语。
长乐也没空搭理他,今天晚上,他的皇兄是在劫难逃。
一曲终了,舞女鞠躬退下,突地,一声琵琶响起,女子面纱半遮,婀娜多资扭身进来,长乐发现此人面生得很,问一旁的谢妫,“什么来头?”
谢妫答道,“平阳侯之女周素素。”
平阳侯是穆景禹的师父,多年来也为北齐立下汗马功劳,只是到了中年,身体一直欠佳,周素素可是他唯一的女儿。
长乐了然地点点头,见谢妫面色不佳,也没再多问。
只到宴会到了尾声,歌舞也落幕了,李长琰依旧没有选中谁,永康帝有些不乐意,但当着朝臣的面不好驳了太子的面子,挥了挥手,“此事明日再议。”
得了准话的李长琰也是一脸阴郁,早早便回了东宫,等到宴会真正结束之时,长乐连李长琰的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太监开始清理大殿,见到太子位上落下一枚玉佩,连忙交给长乐。
这一天下来,长乐也累得腰酸背痛,只能委托谢妫跑一躺,谢妫接过玉佩愣了下,“公主放心,微臣定亲自送到太子手中。”
长乐笑道,“那多谢姐姐了。”
长乐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一躲懒,便将谢妫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大亮,飞遥便跌跌撞撞跑来,“扑通”一声跪在地毡上,“公主不好了,太子被押入大牢了。”
长乐半梦半醒,听见这话,双脚一蹬就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什么!”
飞遥急得前言不搭后语,但长乐还是听清楚了。
今早,董淮路过东宫,目睹李长琰与谢妫共处一室,而且两人衣衫不整,一夜荒唐。
谢国公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将谢妫带回家中施以家法处置,而太子因为酒后乱性,也被陛下关入天牢。
短短一昔之间,东宫大乱,陛下震怒。
长乐眼睛一闭,差点昏过去,飞遥连忙扶住长乐,“公主,眼下朝中支持太子的大臣和东宫的门客都在大殿外等您主持全局。”
从舞阳公主回宫后,她在宫中的表现,无论是百花台一舞还是宣传会上与董淮据理力争,长乐的形象早已经与往日不同。
现在东宫太子出了事,唯一能商量的也只有长乐了。
长乐屏息凝神,速速招来宫女梳洗打份,这才到了正厅。
臣子们见长乐,心也稍稍安定下来,这些虽然不是权臣,但皆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长乐更不得怠慢,上前施礼,先是代太子道歉,“皇兄一时糊涂,劳烦各位大人费神了。”
臣子们摆了摆手,“太子并非贪色之人,此次定是受了小人诓骗!”
长乐落座,又与臣子商量对策,此时又要营救太子,又是提防陵王趁机暗自,简直是腹背受敌,动弹不得。
长乐自然相信皇兄,也相信谢妫,可是如今两人都被软禁,不得外人探访,要知道事情真相还需要传东宫当晚守夜的太监。
长乐坐在首位,那小太监被提审过来,以为长乐要兴师问罪,跪下就大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