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郡君,北楚不可言说之人,从一个不良于言的“痴儿”变成女帝亲封的明慧郡主,深居帝宫多年,由太子殿下亲自教导,尊荣一时,但却在仁宗十四年回到了侯府,皆因那句流
言,“太子与郡主,交往过密。”
江洲离帝都甚远,大家并不知道这流言的真实性,只是后来,太子殿下与孟太傅之子结了亲,算是打破了流言,再后来,侯府名下的庄子里被搜出大量火器,无凭无据,陛下难以定罪,但也只能撤了永昌候的职,明慧郡主被封江洲郡君,还未及笄就遣至江州封地,这一封一遣,也不知是得了宠,还是失了宠,赐了最富庶的江洲,但也是最远的江洲,帝都北楚之北,江洲北楚之南,天南地北,难以相见。
“今日我要讲的都讲完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许是现在有了目的,江璃讲课讲的更加紧凑了些,还能留出时间让学子们提问,也好看看堂中有无大才之人。
“夫子,学生冒昧一问。”
江璃一看,是坐在后面的曹善,平日功课并不怎么上心,似乎对午后的骑射课比较擅长,江璃是将他暗自归于武才一类的。
其实这仲秋堂中能做后备门客的着实不多,很多都是要回家继承产业去的,剩下的也就少数几人,因此这几天江璃也常去其他学堂晃悠。
“但说无妨。”
“今日讲的是国之安稳,如若两国交战,是该攻其不备还是以礼交战?”
“五年前,西夏北楚恰逢交战之时西夏突犯水灾,女帝接受了西夏求和之意,是为西夏之民,二十年前,三国交战,各国各出奇招,冬夏亦兴师,也是为民,并非死守一种兵法说辞,如若北楚不容西夏质子,西夏可攻北楚,如若西夏不顾质子性命也要挑衅北楚,北楚亦可攻之。”
“学生明白了。”
曹善虚心受教,恭敬行礼。
“学子们还有何高见,这也只是我的片面之词。”
江璃看向思尔。
“尔尔你来说说。”
思尔每次到提问环节也不开小差了,细心观察学子们的见解,此时被江璃叫唤,也没有觉得心虚。
“以礼还礼,以诈讹诈。”
思尔简短的概括了自己的见解,江璃点点头,这种观点很符合尔尔的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比还之。
“他若欺我子民,我必吸血灭城,护我至亲。”
一清越的声音从最后一排传来。
众人听到此话不禁转头看去,那混世大魔王浑然不觉残忍,抱着手臂,脸上还是放浪不羁、坦荡狡黠的笑。
吸血灭城?
这也太狠了。
思尔盯着宋南知,这人可真是,坦荡的令人羡慕,这样这话都能在众人面前直言,其实她说的跟自己那八个字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只是听起来不一样而已,思尔没觉得残忍,为了保护至亲,吸血灭城又何妨。
“你也太恶毒了,城中百姓也是百姓。”
闻未昭激动地站了起来反驳宋南知,她出生在闻家,闻家一直以礼法道义为家法,怎么听得了这样的话,在她心里,以礼交战才是正法。
“是啊,再怎么样也不能灭城。”
季美景本来就不喜欢宋南知,终于逮到机会怼她了。
其实季美景这么讨厌宋南知还是有一段往事的,宋南知是四年前来这府学的,一直就是以男装示人,穿着学子装根本就分不清男女,长得又好,季美景一开始并不认识宋南知,还对宋南知芳心暗许,找机会靠近宋南知,但是后来她发现宋南知居然是个女娇娥,季美景还以为是宋南知没到变声的时候,所以声音才那么清越,可以说,宋南知来的第一年,没有人知道她是个女娇娥,院长也没特意说明,季美景恨宋南知的隐瞒,从此就讨厌上了宋南知,每次看到宋南知就生气,也不知是气宋南知的隐瞒,还是气自己仍然有些痴迷。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兵法之事,赢者为法。”
颜夕补充,她其实也是赞同她阿姐的话的,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阿姐那么坦诚的直言。
下堂的钟声响起,江璃可不像听她们争吵。
“各人见解不同,不可妄议。”
江璃甩下一堂子的人踏出了学堂。
“咦,你今日不跟夫子去房舍休息吗?”
金宝珠看思尔今日下了堂还坐在位子上,而江夫子已经顾自己走了,以往下了堂,她这邻桌就会跟着夫子走的,难道是吵架了?
“啊,今日我要去拜访亲戚,阿姐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