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闻帝师与公主,今天将至,高兴地一夜未睡,今天天未亮便是早早到了,等候着两位。”赵高此时收起了谄笑,正色说道。
“赵总管,我父皇这几年还好吗?”还不待夜梦说话,雪姬便是问道,她此时脸上竟带着一丝忧愁之色。
“陛下这几年倒是还好,就是自从公主随帝师走后,经常会“叨念”起公主,头发也白了不少,应是思念公主所至。”
赵高说道,他这话可是实话,没有一丝掺杂,赢政在雪姬走后,整个人看上去,确实比以前苍老不少。
“父皇真是如此记挂我吗?我一直以为,当初我选择了夜哥哥,让父皇失望了,所以在我走后不久,便是听到了传闻,说是我得了瘟疫,染上怪病,不治身亡了,所以我一直认为,是父皇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所以一直不敢,也“没脸”回来看父皇。”
雪姬有些伤感地说道,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公主此话差矣,试问世上又有哪个当父母的,不疼爱自己的子女的,当初您可是正式“受封”的,天下尽知,然而您这一走,陛下如何向世人交代您的去处,正好宫内当时爆发一场瘟疫,所以陛下就趁此机会,“伪造”了你不治而逝去的消息,我还记得,陛下当初做这个决定时,内心是多么地痛苦,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赵高缓缓解释道。
“真是这样吗?我一直以为是父皇不认我了,才一直没来见他,没曾想竟是如此。”雪姬激动说道,眼中隐隐有泪水。
“其实这都怪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带你前来见你父皇,让你们父女见面,否则又哪有这些误解。”
夜梦道适时说道,并掏出手帕,替雪姬擦了擦即将滑落的泪水。
“不,这不怪夜哥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一直误解父皇,也不会拖到如今才来。”雪姬说道,说完后,泪水却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心中也自责不已。
夜梦道曾不止一次地,想带她来咸阳见赢政,可惜都被她拒绝了。
但是她心中却是非常想念赢政的,却因为她听到赢政公布她之“死讯”,说她死于“瘟疫”,所以她心中一直以为是赢政不认她了,才一直拒绝夜梦道提议见赢政之事,却未曾想过,赢政如此做却是为了她。
她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当初赢政下达这条消息时,内心受了多大的“煎熬”。
正在这时,雪姬怀中的夜梦欢,忽然“吚呀、吚呀”地叫了起来,并伸手白嫩嫩的小手,伸向雪姬脸颊,那模样竟似乎是想为她擦拭泪水。
对于夜梦欢的动作,雪姬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的,她止住了泪水,轻轻地握着他的小手说道:“小欢乖,娘现在就带你去见你外公好吗?”
此时的小梦欢,似乎是非常懂事,眨了眨他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口中依然是“吚呀,吚呀”地叫着,像是在说“好呀,好呀”!
“你看看,小欢多懂事,他似乎也是非常见他外公了”。
夜梦道见机说道,不然再任雪姬这么下去,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赢政。
“这孩子真懂事,将来一定能成为像帝师这么武双全之人。”赵高适时说道,他现在似乎是非常热衷于“拍马屁”。
“好了,赵总管,现在麻烦你带我们去见见陛下,我也是许久未曾见他了。”夜梦道再次说道。
“好的!公主、帝师,请随奴才来,陛下在二楼早已等候多时。”
赵高说道,并率先朝二楼走去。
“你们二人,就在楼下等候,不许让任何人打扰到我们。”夜梦道转身对夜坎、夜离说道。
“请少主放心。”夜坎二人异口同声答应道。
夜梦道点了点头,也随之跟着走上了二楼。
“你们二人也看好楼梯口,没有命令,谁也不准放行,违者“杀”。”
赵高也对守在楼梯口的二名侍卫吩咐道,然后又是一脸谄笑地,对夜梦道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陛下就在里面,公主和帝师里边请,奴才就不打扰你们相聚了。”赵高带着两人来到客栈二楼,指着一间房门虚掩的雅间说道。
“今天真是谢谢赵总管了。”雪姬由衷感谢道。
“公主您太客气了,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您还是赶紧进去见见陛下。”
赵高谦虚说道,说完后,自觉地离开了。
见赵高识趣的离开了,夜梦道从雪姬手中接过孩子,然后说道:“进去见见你父皇,我想你们彼此都有许多话要谈。”
雪姬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虚掩的房门走了过去,因为此刻无需多言语。
她走到门口,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轻轻地推开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道挺拔的背影,也是她最熟悉的身影。
清晨的阳光,透过这道珠帘,照在这道背影身上,让他多了几分“雄伟”之感,但尽管如此,雪姬却觉得他此刻有些“落寞”,这纯粹是她的一种直觉。
当雪姬注意到,这道身影的发丝上,多了不少白发后,心中不由得一痛,她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望着那身影颤颤巍巍地喊道:“父皇,孩儿不孝,今天来看您了。”
雄伟的背影缓缓转过身,望着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雪姬,哽咽说道:“雪儿,真是你吗?朕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