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彩荷轻声说。
殷菱臻挑眉,神色有些冷凝:“觉得当讲便说,不当讲便不说。”
彩荷抿着嘴,犹豫了片刻,才小声说:“奴婢觉着,鹿将军对殿下,并不比驸马差。”
“哦?”殷菱臻轻笑,“这如何比得?”
见殷菱臻没生气,彩荷才壮着胆子说:“殿下本是天之骄女,此前与驸马在一起时,他总是惹您生气,还、还总是要殿下您去贴着他。虽然后来也对殿下百依百顺,却哪里比得上鹿公子从一而终地喜欢殿下?”
殷菱臻没吭声,示意彩荷继续说。
“鹿公子喜欢了殿下十多年,从未求过回报。殿下喜欢什么,鹿公子便送殿下什么。”彩荷又说,“奴婢尚未见过如此用心的男子。”
鹿渊、对她好么?殷菱臻仔细回忆了这些年与鹿渊的相处——她从来只把鹿渊当做好兄弟。两人的回忆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那些记忆早已被与张纪蒹的种种替代。重生之后,她的眼里更是没有了别人。至于鹿渊,在她这里只留下私藏自己画像这一个印象了。
“鹿渊,送过予很多东西么?”殷菱臻揉了揉太阳穴,问。她怎么不记得成亲之后鹿渊还与自己有过更深的交集?除了这次的信件。
彩荷却因这句问话白了脸:“殿下!奴婢失言。”
“所以、你曾看见鹿渊为予准备了很多礼物。”殷菱臻点点头,“而那些礼物,其实并未送到公主府来。”
“既然如此,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奴婢、奴婢是看鹿公子对殿下一片痴心,才……”彩荷解释道。
“你并不止是看在鹿渊对予的痴心妄想,你本来就是鹿渊安放在予身边的棋子。”殷菱臻说,“驸马的秘密,是你告诉鹿渊的对不对?”
“殿下!”彩荷惊慌跪地,“奴婢不知殿下说得是什么!”
本来,没准备今天处理彩荷的。殷菱臻叹了口气。彩荷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在殊青拿出证据之前,她从未怀疑过她。
“彩荷,你这样做,让予很失望。”殷菱臻闭着眼,一手捏着鼻梁,“我从未想过,那个人会是你。”
“我从未想过,那个人会是你。”张纪蒹将受伤的左臂藏于背后,失望说道。她的目光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那位身着银色铠甲的将军,右手的长剑指向对方的胸口。
“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与你兵刃相见,张贤弟。”银甲将军——鹿渊捂着胸口,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
“怎么会想不到呢?”张纪蒹叹了一声,“在你决意害我与我的家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才对。”
“荀芸那个贱-人!居然背叛我!”鹿渊吐了口血沫,压低声音咒骂道,“张纪蒹、你可得意呢。你为什么没有死?思淼不是说已经处理掉你了么?”
“大概就是,一个人能在未知的地方跌倒一次,却不能再跌倒第二次吧。”张纪蒹笑了,“鹿兄,你、真的很喜欢臻臻啊。”
“但是很可惜,臻臻只喜欢我。”
“而我,也很喜欢、很需要她。”
“所以、只有麻烦你,让让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