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听绸雨潺潺,好似枕寒流,何以埋愁?何以解忧?
令歌看到诗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写“三杯两盏冷难酌”的诗人竟与自己年龄相仿。
令歌微微一笑,他们两人年龄相仿,名字中还有相同的字,这一定是莫名的缘分,若是到了洛阳,希望可以见上令楷一面。
只是令楷的豪情壮志和无尽忧愁又是什么呢?令歌不禁开始猜想起来。
再往后看又是各种轶事,外来剑客大败洛阳恶霸,剑术招招精妙;飞天盗贼连盗达官贵人财产,官兵无可奈何;富家公子一心闯荡江湖,却连连被抓回家中;顶级舞姬千金难求其一舞……
令歌心生赞叹,这洛阳城不愧名满天下,当真是人才济济,对于此次出行,他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和向往。
待到长发湿意褪去之后,倦意上眉梢,令歌这才放下本,闭眼入睡。
第二日,天色微亮,遇仙山披着雾被,山色朦胧,溪水声,鸟鸣声环绕于耳,鹿饮水于溪边,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渐行渐远。
因为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所以这次出行算上令歌一共只有八个人。他们一行人骑着骆驼穿过沙漠的脚步极快,不到中午便已经来到了遇仙镇上。
他们进到那家客栈,发现客栈里并无客人,而客栈的掌柜正在柜台里一遍一遍地算账,总希望能多算出一笔钱。
掌柜见有人前来,且身带佩剑,气质不凡,于是笑问道:“几位侠客可是要住店?”
辰玉一团和气,上前含笑说道:“我们不住店,麻烦掌柜准备八个人的饭菜便好。”一边说着,她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一些碎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见掌柜笑盈盈地收下了银子,辰玉又开口说道:“有一点小事还得有劳掌柜。”
说罢,辰玉又放了一颗碎银子在柜台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歌看在眼里,心里不禁赞叹。
掌柜原本有些犹豫,可是看见辰玉如此和气,倒也定下心来,他拿着那颗碎银子,说道:“女侠但说无妨,我能帮的一定尽力而为。”
辰玉微微一笑,说道:“无需掌柜做什么,我只是想问你,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客人是身带笛箫的?如果有,是不是一名男子?”
掌柜蹙眉回想着,倒吸一口气,突然,他说道:“有!前不久就有两位男子住进本店,其中有一位就带着一支箫。”
辰玉问道:“那现在他们人在何处?”
“昨日一大早就已经离开小店了。”掌柜说道。
辰玉继续追问道:“掌柜可知道去了何处?”
“他们是中原人,看方向应该是往玉门关去了。”掌柜回应道。
辰玉点头,又问道:“掌柜可还记得更多有关于他们两人的细节?”
掌柜捻着胡须,细细地回忆着,说道:“他们一个身形庞大,另一个……”不知为何,掌柜偏过头看向了令歌,只听他继续说道:“另一个倒是和这位少侠的身高差不多,都生得极为俊美。”
“不过身形庞大的那位好几日前就离开了,只留下那位身穿白色衣裳的公子……”
没等掌柜说完,令歌便突然抬眸望向掌柜,目光中带着些许迫切,掌柜见状一个哆嗦,毕竟被一个习武之人这般看着,换成是谁都会感到慌张。
只听掌柜弱弱地试探着问道:“这位少侠,怎……怎么了?”
辰玉见状也甚是疑惑,毕竟令歌从未这般对待过陌生人。
令歌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可是象牙白?”
掌柜回忆起来,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的衣裳正是象牙白色的,于是他连忙点头道:“对,正是象牙白颜色的衣裳。”
“那他可曾买过糖葫芦?”令歌继续追问道。
掌柜听令歌这么一说,回想了一下后又立马回答道:“有,有的,他有一天的确买了一串糖葫芦回到客栈。”
“还有,”掌柜又想起了一件事,“昨日早晨,那位公子回来时还穿着一身黑衣,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像是与人打斗过一般,我也不敢多问,之后他就匆匆地离开了这,往玉门关的方向去了。”
令歌倒吸一口凉气,他抚颔不再说话,那日请他吃糖葫芦的人和深夜吹奏《思宁曲》的人,以及前夜偷盗令牌之人,居然都是同一个人。
一时间,令歌可算是明白何为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此质彬彬的一个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费解。
望舒淡淡地看了一眼令歌,并未说话,只听辰玉低声说道:“应该就是那人了,师弟见过那人?”
令歌点了点头,“见过。”
之后,令歌将事情的原委经过细细地讲给了几位师姐听。
辰玉嘴角微扬,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样也好,目标更清晰了。”她递了些碎银子给掌柜,又感谢道:“多谢掌柜,有劳了。”
掌柜喜笑颜开,将碎银子收进柜台里,点头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令歌一行人坐下后,店小二将碗筷放置在了每个人的面前,望舒像往常一样要了一壶开水,用来清涮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