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起来退到一边。
顾山长拿了白子,做了请的姿势。赵凛面上带笑,不慌不忙下了第一粒黑子……
院外艳阳高照,蝉鸣催人睡,陆坤忍着瞌睡刺股苦读,赵凛正悠闲的品茶下棋,在棋盘上打一场看不见的战……
连下了几局平局后,第六局双方搏杀激烈,棋至中盘,盘面隐有两条黑龙将白子团团围困,长龙纠缠,错综复杂,生死难分。
顾山长第一次见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却泛着森森杀气的局,心惊的同时也入了迷。最后被赵凛围死时,还迟迟不肯弃子。
“方才那局棋叫什么?怎么从未见过这种下法?”
“承让了!”赵凛笑道,“双龙困珠局,恰巧为之。”
“妙啊!”顾山长捋着胡须赞叹,“再来一局?”
赵凛起身躬身一礼:“不了,
近日要段考,
学生是忙里偷闲,之后要回去勤学苦读了。”
顾山长有些失望:“如此着急?”
赵凛:“嗯,众人都传山长有意选段考第一的学生做弟子,学生不才,也想入先生门下,自然要用功。”那意思很明显了,选我吧选我吧,选我,我就不用备考能专心陪您下棋了。
然而,顾山长笑容淡了下来,摆手示意他走。
赵凛也不急,真起身告辞了:钓鱼一次性不成功也无碍。
等人走后,顾山长盯着棋盘看了许久,然后问赵庆:“他是恰好今日来找你下棋的?”
赵春喜摇头:“不是,前两个月就开始了,之前他还不太会下,被弟子嫌弃了许久。”
“才两个月?”顾山长惊叹,这也算天赋异禀了。
赵春喜顿了两秒又道:“山长收弟子倒是可以考虑赵凛,他为人不错,棋艺也精湛,应当也山长合得来。”
顾山长:“再说吧。”
他把整个棋局端了回去,坐在房里好一通研究,越研究越上劲,直到月上柳梢头也不觉疲乏。门被敲响,顾夫人端了清淡的粥点放到他对面的案几上,道:“怎得这样入迷,晚膳也忘了吃?”
顾山长把今日下棋之事同顾夫人说了,又提起赵春喜的话。顾夫人也诧异问:“你为何不同意收那个赵凛?”
她瞧着挺好:至少在宝丫口中,赵凛是个极好的爹,为人应该也错不了。
顾山长蹙眉:“先不提那骇人的身高,此人太爱钻营,落子看似温和却杀气凛然。以后若是为官,难保清正。”而且他总觉得太过巧合,他喜爱下棋,时常同子晨对弈,赵凛今日恰好就在子晨那。还在他面前表现得相当出彩,尤其是最后提到段考之事……
顾夫人:“心许只是巧合,子晨都说了,他从两个月起就在下棋,总不能猜到你想收徒的事。”
但愿吧。
窗台上落着几只小鸟,顾山长想到肩头的鸟屎,气不打一处来,起身驱赶。鸟儿惊得四处逃窜,扑凌凌朝着宿舍区飞去,最后落在‘鬼屋’的窗口。小宝丫趴在窗台上,伸手喂了几把玉米粒给它们,几只小鸟开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小宝丫听后,小眉头都快扭成麻花了,哒哒的跑到桌案前把方才听到的事说了一遍,又问:“阿爹,什么叫‘爱钻营’啊?”
赵凛嗤笑:顾山长这样世家出生,世人认可的名流可以高卧长吟、鼓腹而歌,用不着钻营;赵春喜这样被全家捧在手里供着的出身也不需要钻营;但还有许许多多像他这样连寒门都算不上的流民,不钻营拿什么活?更何况他还要养女儿。
以己度人,非礼也。
他心里虽然不齿,但面对闺女还是道:“就是喜欢攒银子的意思。”
“山长爷爷为什么不喜欢攒银子啊?”小宝丫挠挠脑门,眼睛突然亮了,“哦,宝丫知道了,因为山长爷爷有很多很多银子,视金钱如粪土是不是?”阿爹昨天刚
和她讲过这个比喻,可是她不太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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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丫又问:“那山长爷爷还会收阿爹做弟子吗?”
赵凛写下最后一个字,笑了起来:“那就要看看顾山长收徒的初衷了!”
顾山长的初衷就是为了有人陪自己下棋啊。
他盯着赵凛留下的棋局研究了三日,其实已经动了收下他的念头了。可除了棋艺这一道,其余的他都不甚满意,纠结中,到底不甘心轻易的让赵凛得逞。考虑良久,终于在院公布栏贴了一张告示:九月初,院将举行一场围棋大赛,胜出者收做顾山长弟子。
告示一出,众学子哗然,纷纷议论起来。不会围棋,或是水平底下的扼腕叹息。棋艺还不错,或是水平高超的,高兴得手舞足蹈。
当天就有一百多人报名,到截止日已经将近二百人了。
马承平和秦正清等人像是见鬼一样的看着赵凛,赵凛耸肩:“我只是猜的。”他看向马承平,“倒是你,好像说要吃桌子来着?是劈开焯水还是清蒸爆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