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完全没有按照之前所商议好的发展,看到跪在身旁的程望,赵虎彻底慌了神。 顶着满脸涨红,扯着嗓子大喊,“陈望,你在我家里做出那种腌臢事,还敢上公堂来!” “还不快快认······” “大胆!” 堂上一声利喝打断赵虎的指控,他满头大汗地抬头望去。只见吴存眼里尽是凛然,跟昨日与他称兄道弟时就像两个人。 赵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吴存的态度,让他心里升起极强的不安。 “赵虎,这是公堂,不是你的一言堂。怎么,许你状告人家有罪,不许陈望为自己分辨几句?” “还是说,你不敢让陈望开口?” 吴存的话让赵虎如坠寒窑,此刻也顾不上别的,当即手脚并用地朝堂前爬去。 “大人,不是您让······” “闭嘴!在陈望辩解之前,你不得再开口说话,扰乱公堂。” 周给左侧衙役使了个眼色,两名衙役立刻拎着杀威棒上前,一左一右立在赵虎身后,其中的威慑之意不言而喻。 谅他不敢再胡言乱语,吴存这才放缓神色,“陈望,对于赵虎状告你奸污妇女,偷盗财物之事,你可认?” “回大人,草民不认!”即使是面对满身恶名的周县令,陈望依旧一派凛然。 脊背挺拔如松,面上既无惧意,也没有丝毫谄媚求饶的意思。 这人倒是有几分骨气,难怪敢跟赵虎明着杠,吴存对他生出几分欣赏。 陈望掷地有声道:“身为读人,草民蒙受圣贤学识教诲,身为大乾子民,草民熟知律法。” 他冷冷地瞥向如同丧家之犬的赵虎,“所以,草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也绝对不会做!” 吴存微微点头,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人群。 直到看到那神色与周围百姓截然不同的中年人,他才敛下异色,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 看来,这出好戏可以开始上演了。 知府大人,您可看好了。 “口说无凭,据本官查实,七日前你确实去过赵虎家里,足足待了两个时辰才离开,这段时间你做什么了?” 提起这个,陈望的眼神蓦地阴沉,愤恨地瞪着赵虎,“这人强行将草民的未婚妻抢夺进府,那天去,就是向他讨要个说法。” 吴存:“所以,中途你们两人可有起争执?” “有。”吴存说着挽起袖口,露出手臂上的一大片青紫。 “赵虎不但言语羞辱,还让下人将草民暴打一顿,扔出了府外。” 随着陈望说起当天的情形,赵虎脸色越加难看,直到听见吴存叫他。 “赵虎,陈望所说可是事实?” 赵虎仔细斟酌这语气,不明白吴存到底是什么态度。直到抬眼看到吴存给他使了个眼色,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之前想错了,吴存到底还是帮他的,谁会跟钱过不去。 连忙道:“他说慌!根本没有这回事。何芳菲是草民亲自去何家提的亲,不存在强取豪夺。” 他愤愤指向陈望,“只不过他一直觊觎爱妾,这才恼羞成怒上门行凶。” 两人又在公堂吵了起来,双方各有说辞,吴存却好整以暇地伸了个懒腰,压根没有阻拦的意思。 围观的百姓反倒按耐不住了,开始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你们说这周霸道到底想干嘛?不会还要包庇那赵虎吧?” 一旁的人发出嗤笑,“怎么,三年了他什么德性你们还不清楚,今天能让陈望上公堂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想起周霸道以往的所作所为,纷纷摇头叹气。 看到他们这番态度,中年人脸色铁青,已经决定在上述折子上狠狠参吴存一本。 就在这时,一个邋里邋遢的小青年硬是挤进来,“话可不能这么说,县令大人早就改邪归正了。” 百姓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讥讽道;“改哪门子邪?九水县的人都知道赵虎是什么德性,陈望也觉对不可能做那种事,他不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稀泥。” 小青年却不以为意,“难道你们都忘了,前几日在东街发生的事?” 东街分粮食,严惩衙役,颁布新令。 人群中也有不少亲眼目睹的人,其余不知道的则好奇的问青年,就连那周身严肃的中年人也忍不住看过来。 小青年这才开始滔滔不绝,把那日的
情形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语毕还评价道:“大人以前只是年轻不懂事,这一朝悔改,可不得努力做个好官,让九水县百姓过上好日子。” 如果有人去过乐所居,就会发现这青年是里头一个跑堂假扮的。 此番言论一出,百姓们半信半疑,形色各异。 当听到惊堂木响,这才将全部注意力拉回到公堂上。 周霸道最近转了性是不假,可他究竟是不是真心悔改,就看今天这场案子,他会怎么断。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就发现堂上多了几个人。 赵虎一看到他们,顿时面如菜色瘫软在地。 吴存清了清嗓子,“你们都是当日在府上的下人,都来说说,那天究竟是什么情形。” 一开始,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话。 可随着两边的杀威棒一响,吴存则是淡淡开口,“诬告者与罪犯同罪,这里是公堂,容不得假话。” 这下哪有人还敢帮着赵虎,哆哆嗦嗦的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 自然与陈望所说别无二致,甚至还供出赵虎与何员外如何买卖何芳菲的事情。 自他们出现赵虎就心知大事不妙,如今所有罪行被抖露更是瘫软在地,不停擦着额上的冷汗。 “赵虎,人证物证惧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虎肥胖的身躯剧烈一颤,“大,大人,我愿意将半数家产充公,只求大人绕过我这次。” 他一边磕头,还不停拿眼神暗示吴存。 吴存勾起冷笑,明着说充公,实际上就是要拿钱收买他的意思。 可惜他不是曾经的周霸道,断然不会受这种贿赂。 “大胆!你把大乾律法置于何处!像你这种恶贯满盈的人,不但要按律惩处,还要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