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本欲端起茶杯喝茶,闻言不免动作一僵,她放下茶杯,含笑回应道:“王爷怕是误会了,本宫并不知情此事。”
“那么还请问,当初娘娘可是派了顾玄大人前去玉门关行刺?”令歌直截了当地问道。
皇后神色不变,眉眼依然含笑,她回应道:“本宫明说吧,本宫并未派过顾玄,比起本宫,他更效忠于陛下,当初本宫派往玉门关的是折雪和锦衣卫仪鸾。”
“锦衣卫仪鸾?他身在何处?”令歌追问道。
“王爷找他所为何事?”皇后反问道。
令歌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我想知道,他为何会遇仙的独门心法?”
“本宫并不知晓此事,”皇后却是摇头,“更不懂你们的独门心法,当年他投靠本宫时便已经武功卓绝,本宫惜才,便留下了他,对他的从前并不了解。”
说着,皇后轻抿茶水,又道:“只是他现在有要事在身,人不在长安,待他回到长安,本宫定会让他和殿下你见上一面。”
“一言为定。”令歌认真地看着皇后。
皇后深深一笑,道:“一言为定。”
令歌颔首,而后起身,朝着皇后拱手一拜,“此事就有劳皇后,告辞。”
“且慢,”皇后叫住令歌,“差些忘了说,明日便是殿试放榜,诸位考生也要进宫拜谢,陛下的意思是你今日便留宿宫中,令月坞本宫已经命人打整出来,你随时可以回去歇息。”
“有劳。”
令歌离去后,皇后原先脸上的笑意随即消失,她喝着茶,眼眸低垂着,心事渐渐浮出双眼。
这时,倾秋独自一人走进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皇后,还未待她开口询问,她便听见皇后轻声喃喃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倾秋说道:“奴婢已经听闻此事,也许他也只是想助你早日……”
“上次云来客栈也就罢了,”皇后打断倾秋的话语,“如今他愈发自作主张,本宫是时候要见一见他了,好让他知道分寸。”
皇后的眉眼间隐藏着悄然无声的怒意,一双丹凤眼直盯着茶杯,似乎要将那杯平静的茶水望穿一般。
倾秋微微颔首,道:“奴婢会替娘娘安排此事。”随后,她替皇后倒上一杯茶,问道:“不知娘娘可有从王炳那里问出什么?”
“他对本宫倒也实诚,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就连兄长都不知晓的背后主使。”皇后接过倾秋倒上的淡茶品尝着。
“原来那人还有如此手段……”
这时,有太监踏着碎步走进殿中,颔首低眉地说道:“启禀娘娘,淮阳王和嘉定王有事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皇后柳眉一挑,饶有兴趣的模样,“果然找上门来了。”
……
离开凤仪殿后,令歌便径直地回到令月坞,留守在令月坞的小元子和小寻子见令歌走进兰陵阁,便立即来到令歌的身前,下跪叩首道:“奴才叩见王爷!”
“快起来。”令歌见状立即俯下身一把将两人搀扶起来,“以后你们都不必行此大礼。”
小寻子笑着,说道:“我们知道王爷会回来,所以我和小元子一早便将兰陵阁上下给打整出来了。”
“有劳,赐金瓜子。”
令歌知道小寻子和小元子最是喜欢这金瓜子的,虽然小元子不像小寻子一般喜怒形于色,但每次领到金瓜子的时候,眉目间的欣喜也是隐藏不住的。
小蝶含笑上前,从随身锦囊里抓出几颗金瓜子分给小元子和小寻子,同时,小涵将手中提着的两封糕点一同递到小元子和小寻子的手里。
小涵解释道:“这是王爷亲手做的茯苓糕,我们都吃过了,王爷挂念你们,所以叫我们特意带上,分给你们两个。”
“奴才多谢王爷!”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笑颜满面。
令歌刚坐下身,便有侍从进来通传,道:“王爷,三皇子求见。”
“快请他进来。”
很快,景修便走进兰陵阁,像往常一般毕恭毕敬地行礼拜道:“儿臣拜见皇叔。”
令歌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景修过来坐下,并问道:“景修今日怎么有空?我原本想着这个时辰你还在尚房读。”
景修回答道:“回皇叔的话,景修的师父年事已高,已经辞去了先生一职,现在父皇和母后正在重新给我寻觅良师。”
令歌闻言,欣然说道:“那就趁这些日子好生休息游玩一番。”
景修点点头,问起令歌:“皇叔觉得明日的状元会是谁?”
令歌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景修觉得会是谁?”
景修思忖半晌,说道:“景修先前就听说令贡士才高八斗,深得父皇和母后的赏识,我猜是他。”
令歌微微点头,笑道:“是他也好,不是他也罢,我想他总会有一个好功名的。”
看着门外的风景,令歌渐渐出神,今日天气晴朗,群鸟高飞,回想起令楷的《春日青云词》,他感慨着,终于来到金榜题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