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园厅堂上没有灵位,哭声从南宫少傲房中传来,柯柔深吸一口气向里走,刚到门外,便听南宫威轻喝:“哭什么?少傲还没死呢?”
有人心道:“爷爷,听了误传前来拜祭的人我都尊你的吩咐请他们到‘听雨轩’、‘赏花阁’、‘观雪堂’三处去歇了,也向他们详述了大哥的伤势并无性命之危,请他们辟谣。“
南宫威“嗯”了一声,声音有些苍老疲惫。
听到南宫少傲没有死,伤势无性命之忧,柯柔长吁一口气,一下子放松的她背靠墙上支撑自己才没有倒下。她收摄心神,为了少惹事,她决定开溜,她贴墙向外溜,刚一转弯,背后有人走出房来,她加溜得快。
“自从少傲成亲,南宫世家没一天安宁,那个柯柔当真是扫把星!”林端淑可能因为哭得太久,话间还是抽泣着:“不如早休她回去。”
南宫平叹口气,“别胡思乱想了,只求少傲能度过这一劫我就心满意足了。”
林端淑担心道:“少傲伤势好重,一剑穿胸啊,虽没有伤到心,却也好重,连爹也无计可救,只怕……”。
“别胡!”南宫平沉声道:“少傲一向听话乖顺,老天不会责罚他的。”
林端淑泣道:“少傲命旦夕,柯柔连个影子也没有,哪里有一点妇德?”
“端淑!”南宫平制止妻子,他看向立面前的温婉女子,温和道:“柯柔,你什么回来的。”
林端淑一见柯柔不由又气又恼,怒道:“我还知道回来吗?我以为你当真与什么人去私订终身了!自从你进了南宫府,我们……”,柯柔冷冷打断她道:“夫人,你贵人好忘事!用不用我提醒你,是你们南宫子弟与人串通强行将我掳来的,我还没有哭自己命苦,你反而指责我?南宫威明明已经命人送我回去了如今却反悔,也不定什么时候又同意我走了。论长,你大不过南宫威,论夫权,你不难代南宫少傲,你们南宫子弟做孽,犯不到怪到我头上。我肯回来,是讲情义,不回来,也没有什么过失。”
“你!”林端淑气得手脚发抖,她又悲又怒地嘶吼:“贱人!你给我滚!”
柯柔冷冷道:“希望你别后悔!”她转身就走。
南宫平刚欲开口,林端淑怒道:“让她走,她永不要回来!”
“少夫人,”南宫甫拦住了柯柔,他恭敬道:“少夫人,你当真不去看一眼大公子吗?”对于柯柔,他基无恶感,相反他有一种直觉,是什么,他无法确切体会,但是,这直觉使他拦住了柯柔。
柯柔淡淡道:“照顾他的人很多,并不意我是不是去看他,你不怕我去了会与他吵起来加重他的伤势吗?”
南宫甫面色一黯,他沉声道:“大公子若能与你吵架就好,他已经昏迷了十几天,他平素自制,昏迷时也不失礼,他从不吐一个字,哪怕一声呻吟。
柯柔不由叹口气,她向后看看南宫平夫妇,低声道:“等夜深了,你支开他们,我过来看他。“
南宫甫点头,柯柔笑了笑,安慰他道:“你放心吧,南宫少傲不像是短命的人。“
南宫甫招呼了南宫平夫妇:“大老爷、大夫人”,边着边向里走,他的心一直因为大公子而焦虑不安。
夜,已深,南宫少傲房中即使不肯离去的南宫威和南宫平夫妇也众人的劝中暂且去休息。南宫甫一再唠叨:“至尊,老爷,夫人,你们如果熬坏了身子,南宫世家就倒了擎天柱,公子醒了,也会愧责一生的。”如果不是他一再讲,他们也不会离去的。
南宫甫明知道大公子的伤很重,即使是柯柔也未必会带来好运,但是,他的潜意识,他的直觉又让他心存一点幻想。
灯光下,南宫少傲的脸显得加毫无血色,惨白骇人,他双目紧闭,英毅的五官依旧冷峻,毫无痛苦之色。
南宫甫守着大公子,他心痛如绞,恨自己没能抢大公子前拦下那一剑,恨程翩的歹毒,恨至尊的退让!他不该有冒犯至尊之心,但是,大公子对于他,比至尊重要、重亲近!
南宫甫甚至没有注意柯柔是如何进来的,柯柔立窗口,敏锐地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她没有到床前去立即便悄然逃走了。
南宫甫听到了声响,疾掠向窗外,他吃惊地看向欲溜走的柯柔,柯柔以食指堵口发出一声“嘘”示意他别开口,然后向他招了招手,便向外掠去。南宫甫只有跟过去。
“这是七颗天山雪莲籽,”柯柔认为比较安的地方停住身形,她将一个瓷瓶递过去,刚转身要走,突地又止住,从怀中取出一只青玉瓶也递了过去,她叹了口气道:“也一并给你吧,这是三年前药婆婆给我的‘天香百花玉露’,可以内外伤兼治,还可以增进内力。”
南宫甫怔了怔,这的确是两种罕见的疗伤珍药,尤其是后者,药婆婆为人古怪,轻易不会赠药与人。他接过药,“你当真不看看大公子了?”
柯柔笑道:“快回去吧。”一转身,几个起落不见。
南宫甫返回来,他听得屋内似乎有响声,他一下子冲进来直奔床前,“大公子!大公子!”
南宫少傲一动未动。
南宫甫的呼声惊动了巡查弟子,他们立即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南宫甫绝望地看向南宫少傲,他几乎带了哭腔道:“大公子,只要你能醒,就算用我的命换我也情愿。南宫世家少不了你呀!”
“阿甫,怎么了?”睡隔壁的南宫威闻声而动,南宫威一动,立即带动了他众多的子孙。
“至尊,没什么的。”南宫甫强忍住伤痛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