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逃啊!不逃就没命了。武王恐为真命天子,有鬼神呵护,对他不利,将会死于非命。”一道恐慌声从某个逃命的的城卫军口里惊呼出来。
一声惊呼过后,又一声惊呼响起,逃命的城卫军好似中了邪一样,惊呼一个接一个地传递着,十个呼吸间,有上百个惊呼在不同地方传出。
刚刚驱散无主坐骑靠过来的禁卫军中军,听之,似信非信,但不可言喻的心中突然一阵阵毛骨耸然,不寒而栗。
禁卫军,特别是先天境的,他们心里素质极高,鬼神之说一般扰乱不了他们的心神。但在街头自己坐骑下,一具具无头尸体,一颗颗滚动的头颅,一股股冲鼻血腥,这些禁卫军的先锋又如何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
“造谣生事,妖言惑众,动摇军心者。给我杀!”禁军统领卓勤出暴雷般的吼叫,势在震慑军心。
几个得力心腹,二话不说冲出军阵,杀向那些边逃边呼喊的城卫军。
蹄声冲出十丈,便嘎然而止,然后传来坐骑的哀嘶。这几个追杀城卫军之人,有去无回。
“每排十骑,组百人阵向前冲,遇逃兵,杀无赦!”卓勤再暴怒吼。
十骑一排,隔两丈距离后排跟上,一个梯队百骑方阵,先天境气势一同散,街道两旁不牢实的建筑被方阵气势冲垮。
第一个方阵最后一排坐骑冲出卓勤黑夜中两丈开外的视线时,稍远处夜幕下模糊地有道淡淡的亮光闪现,无论卓勤怎么圆睁双眼,也瞧不清那明灭不定,吞吐异常的淡淡亮光。一阵风迎面吹来,顿觉随风送来的血腥味更浓。
百骑方阵如泥牛入海,没有厮杀,没有惊吼,传来的只有角马的悲鸣。
“看来鬼神呵护是真。”禁卫军有士兵惶恐中自言自语了一句。
“敢惑乱军心,杀!”身边的长官听后,勃然大怒,拔剑刺出。剑还没有刺中身边那位惶恐的士兵,自己人头落地。
不少黑暗中还保留着两丈远视线的先天境将士,亲睹此长官无缘无故地人头飞起,到了此刻哪还能保持淡定,惊惶失措地叫出:“有鬼!”
惊叫声出后,恐怖情绪在禁卫军中迅蔓延。
“第二方阵给我上!”卓勤双眼暴红,声音莫名其妙地感染上了一丝颤意。
第二方阵百位将士有些犹豫,“敢违抗命令,老子先宰了你。”卓勤手上长矛一抖,将那位百人阵犹豫不前的中队长,挑在矛尖。
先天境大圆满对付先天境中期的中队长,何况长官对下属,根本无反抗之力。卓勤他决意要杀人立威,军心再继续散涣,即刻将溃不成军。
在他收矛的刹那,眼睛的余光瞟到一道白影,颈根一凉,双目瞪得如铜铃,张口“嗬”不出声音,头已与身体分离。
那白影如幽灵,如鬼魅,阎罗殿上的鬼使白无常。
重达三四百斤重的长矛砸在坚硬的街道上,“蓬”地一声脆响。
当无头尸体栽下地时,兔死狐悲,跟随多年剽悍神勇的心爱坐骑,出数声悲鸣长嘶,摇摇晃晃围着卓勤的尸体转了一圈,轰然倒地,追随其主不明不白地死去。
统领死去,这一路的主力中军,混乱一团。
“逃,快逃!”混乱的禁卫军,不少人现身边的长官和高等士兵在一个接一个落马,他们不逃哪里还会有活命的机会?这些士兵掉转马头,往回逃命,立即冲击着殿后的队伍。霎时卓勤所在的中军大乱。
其实这些后天境士兵,是赵砾故意留下的活口。留下他们的好处,就是让他们继续扰乱军心。这么多先天境强者,时间有限,赵砾三头六臂,也一时收割不来。
从王城开赴来的六大纵队,到了武王驻地周围三条街道,两队合一,每队少则八千,多则一万四五。干掉了对方九百先锋队,三万禁卫军仍然不痒不痛,哪怕有一队禁卫军向武王驻地冲击,赵砾这次狙杀失败。因为武王会被迫出战,离开时说过让父亲修养疗伤的话,岂不落空?
扰乱军心,出其不意,让一队队人马在惊慌中踌躇不前,他才有时间回过头来从容收割。
早前那些惊呼的逃走的城卫军,赵砾利用神识控制了他们,造出惑乱军心的谣言,一环扣一环,短时间内,把卓勤率领的一万四五的中军搅得一团糟。
随后依样画葫芦,赵砾成功地把另外两队人马截留在之前城卫军包围圈外。
群龙无的乱军,赵砾开始一队队收割,到最后时,三条大街上,剩下角马不断的哀嘶,和夜风吹不散,冲天的血腥。
那些逃命出去的后天境禁卫军,只有一两千属于王室和宰相府家族子弟,返回王城,其余溃散后,不是返回各自势力家族,就是连夜逃出城,亡命天涯,再也不愿重温这场令人恐惧的恶梦。
前后用了一个时辰,赵砾杀人真的到了手抽筋的地步。前世他从未像这样大开杀戒,屠这些实力不对等的弱者。
前世为了族人想尽一切办法变强,今世为着亲人不惜代价去杀人。
杀了万多人,赵砾双目清明,竟然不带一丝戾气。这令赵砾自己都感到惊讶。由于重生,意志坚定?由于灵缨被九色祭坛改变过,心性大变?说冷漠,他不觉得,说无情,他对身边之人无比看重。
其实赵砾本不想沾上太多因果,杀孽太重,终究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被杀气蒙蔽本心,久之成为一尊杀戮机器。他更不愿自己的未来,因嗜杀成性,导致人神共愤的结果。
赵砾甩了甩头,抹去剑刃上最后一缕血迹。长叹一声,心道:“以后该杀的要杀。出剑时尽量只杀该杀之人。再不能像今晚这样,从杀戮中享受快感。”
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的路森森白骨垒成,没有一点杀伐之意,举步为艰,更不现实,止戈为武,以杀制杀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