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在这儿耍无赖呀?!”
“嘿!”程咬金一乐,“你呀,跟你四哥好好学着吧你!哎,走了!走了、走了……”程咬金说着一踅马,马头就对着对方的翟让。
这个时候,徐懋功过来一拍齐国远的肩膀:“国远呢——”
“哎呦,三哥。什么事儿?”
“一边待着去!”
“哎,啊?”齐国远心说:都让我一边待着去?那看来我呀,确实该一边待着去了。齐国远往旁边一站,他不言语了。
徐懋功刚才对程咬金要去赌输赢还有所担心。但是现在,程咬金把这个道儿画成这样了、游戏规则改成这样了。徐懋功手摇鹅毛大扇微微一笑,心说:老四啊,这鬼点子就属你多!这下子,大家看哈哈笑吧。
徐懋功瞅了瞅魏徵,魏徵瞅了瞅秦琼,秦琼又瞅了瞅徐懋功。三个人是相视一笑,那都在旁边看这场好戏。
再说程咬金,把马往前驱了驱,跟那翟让也就是一箭之地。程咬金用手一指:“哎!翟寨主,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咱就开始。”
翟让此时也已然跨坐马上,把鸟翅环得胜钩上的自己那一杆镔大枪挑在手中。翟让外号“小霸王”,对自己这杆枪颇有信心:“我从小练枪啊,练的是‘霸王枪’,膂力过人呐。这个程咬金,你看看,胖成这样,大肚子‘噔噔’的,这俨然是缺乏锻炼呢。枪乃百兵之贼!反正不就三招吗?三招之内,我这枪出去两招,那我就算赢了。嗨!我这马上的功夫,不是我自己吹呀,一马两枪不在话下呀!我是一个照面就能扎两枪。这也就是枪啊,你用刀、你用斧子,很难做到啊!你得换式啊。枪不用换式啊,‘啪!啪!’拧两下,我两枪出动,我就能够占上风啊。这样一来,一个照面,我扎他两枪。踅回马来,这一个回合,我能扎四枪。就算让他挡住一枪,哎,我还能够胜他三枪。我是稳操胜券呢!”您看,小霸王翟让是信心满满的,一听程咬金叫号。翟让坐在马上把这枪一擎:“程爷!我这边准备好了!你那边?”
“哎,我早准备好了!”
“那好,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那就开始!驾!”
就见两人同时催马,翟让在马鞍桥上把掌中这杆钢枪一抖,“砰!”是直奔程咬金刺来。
那蓝大脑袋齐国远在旁边一看,“嘿!就这招啊——这招找倒霉!”
果然,程咬金是一不躲、二不藏,人家仍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啊。哼!你扎你的,我砍我的!程咬金离多远把大斧子就抡起来了。“哎——劈脑袋!”“呜!”往前够着就劈脑袋了。
“啊——呀呀呀……”这翟让想往前穿,一看这斧子来了。“哎呀!”翟让一看:“程咬金这一招要拼命啊!这真是要打平手啊?我‘噗嗤’给捅上,他‘咔嚓’给我砍上。然后,二马一盘旋,我们二次上来。我再‘噗嗤’捅他,他‘咔嚓’再给我砍上。然后再……好家伙,这真是往平了打啊!到最后,我们俩下来去数身上的伤,看谁严重,谁不严重?那我哪儿行啊?我这一枪扎过去,也就是一点儿啊。如果说扎不到他致命之处,也就是身上捅一窟窿。就他这车轱辘大斧子砍在我身上,轻一轻也得把我这膀子给卸了。那不行啊!我不能够扎他了,我得挡他这一斧子!翟让心说话:“我就挡他一下子。挡一下子,我还有两招呢我!‘歘!’我这一变式给他一枪,我们俩就平了。然后,紧接着再回来,我再想方设法胜那一枪。”他想得挺好的。一看这斧子来了,赶紧举火烧天往上招架,“嗨——”
他这一招架,那程咬金就等着他这样呢。一看,你招架了?好!人家程咬金搬斧头现斧纂:“小鬼儿剔牙!”
“哎呦!好大的牙签儿!”把翟让吓一跳啊。心说:“他怎么会一马两斧呢?他这斧子换式太快了!”由不得他多想啊,本能地往前这么一趴——
这一趴,两马一错镫,翟让心说:“我不能趴着呀。我这一趴着,这一招就坐实了。我是挡的呀,被他占了上风了。我得赶紧起来!赶紧起来捅他一枪。一会儿,我还好矫情。我说这第二枪啊……呃……我们也算是战平了……”想到这里,往上一直身子。坏了!
人程咬金第三斧子过来了,“唰!”从后边来一个,“嘿嘿!掏耳朵!”
翟让没有顶盔挂甲,程咬金这斧子尽量地往上偏一偏,怕这斧子没准儿再把翟让真给掏上。所以,斧子尽量地往上这么一偏。“唰!”一下子,这斧刃正好把翟让头上戴着的头巾给掏下来了,“噗!”把翟让吓得,“唰!”当时是一身冷汗啊。程咬金这个马“咵咵咵……”就过去了。
过去一圈马,“哎!”程咬金在马上嘿嘿一笑:“哎!翟寨主,这三招我可使完了。哎,你自己说说,你是占了上风啊,你还是占了下风啊?”
这个时候,翟让的马还继续往前走呢,“吁——”一踩镫,把这马也刹住了。翟让用手一摸,脑袋上戴着的帽子没了。踅过马来一看,帽子在地上还打滚儿呢。翟让“噌”一下子,脸一红:“我……我……”
自己能说什么?自己还琢磨自己能够一马两枪呢。没想到,这位姓程的能够一马三斧啊。这斧子太快了!这、这人太厉害了!哎呀,难怪呀,难怪人家程爷告诉自己三招啊、三招赌输赢!别再往下比了。就这样要再往下比,我命休矣!就这一个照面就把我打成这样啊?就把我头上戴的头巾给我掏下来了。这要是再接着打,焉有我的好啊?这要是人家程爷稍微地斧子往下偏一点儿,我脑袋没了!看起来,人家给自己手下留情了!
但是,让翟让现在就承认输了,他还有点儿下不了台。“我……我……”他在马上“我……我……”“我”了半天,哑口无言,满面通红。
就在这个时候,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让儿——你还不给我快快下马!”
“啊?”翟让一听声音,扭头一看,由打大堂之上,自己的妻子扶着自己的老娘,后面还跟着自己的儿子翟天赐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了。
翟让赶紧地由打马上下来,把枪挂在马上,“噔噔噔噔噔……”几步跑到老娘近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啊——”翟让一喊“娘”,眼泪下来了。怎么?觉得委屈呀。输了,这可怎么办呢?
他这么一委屈,一掉眼泪,老太太也哭了:“让儿啊,你好糊涂啊!今天要不是山东义军,要不是程爷、单爷人家上山,你我迟早都得被那杜伏威害死!这些天,我天天见你愁眉不展,长吁短叹,其患不就是杜伏威吗?人家帮着你把杜伏威赶下山,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呐!再者说了,单爷当年就救过你的性命。没有单爷搭救,没有君汉冒死把你从死囚牢里救出来,你焉有今日?!还有什么这个瓦岗山呢?现在单爷带着山东义军想投奔瓦岗山,你怎么就不能收纳呀?你的心黑了不成?!”
老太太一骂,翟让低着脑袋,这是位大孝子,一句话不敢吭啊。
说:“老太太怎么来了?”刚才,老太太被解救出来之后。翟让先让手下之人扶着老太太到大堂后面休息休息。太惊吓了,尤其是孩子,给他安慰安慰、定定神。
这前面不就要打起来了吗?徐懋功一看,就嘱咐单雄信:“利用这个机会,你到后堂见老太太。对老太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好能让老太太出来劝劝他的儿子。”
单雄信毕竟是翟让的救命恩人呐。所以,单雄信到了后堂见到老太太,“噗通!”跪下就给老妇人讲道理。那无非是:“我们山东义军替天行道,要讨伐无道的大隋。我们走投无路,这才投奔岗山,想在此暂驻一段时间。如果未来能够找到好的地方,我们就离开,绝对不是想要企图岗山,希望您老人家能够理解呀……”
那老太太知达理,不然的话能教出一个法曹的儿子吗?老太太明白。单雄信这么一讲,老太太心里就清楚了——现在,人家给自己留着情面呢。如果人家现在一瞪眼就想打、就想杀,那咱们也得交出岗山呐。我的儿子好不糊涂!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就不能争了!所以,老太太说:“行啊,我出去劝劝我的儿子。”
她这么一劝,翟让本来就输了,把头一点:“我认赌服输,接纳山东义军!”
“哎!”程咬金一听,“兄弟,这就对了!看来呀,我今天是三斧子定了瓦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