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我的弟弟,敏而好学,哪里还需要我监督功课呢。”秦晚柔略一挑眉,好笑的看着弟弟松一口气的样子。她接过丫鬟端上的香茗喝了一口,方说明来意:“大约在这两天,父亲便回府了。继夫人的女儿也可能一同前来,听姐姐的话,若是那女孩儿不来招惹你,你可不许犯浑。”
弟弟与那程锦十分不对付,而且是弟弟单方面的看程锦不顺眼,不时的找茬。哪怕秦晚柔百般挑剔仍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继夫人,程锦可谓十分的完美。人情往来、主持中馈甚至是教育子女。
既没有故作亲热的捧杀放纵,也没有心思歹毒的栽赃陷害,与她和弟弟之间客气有余亲热不足,比起她的上一世可是好的多了。
“那继夫人的女儿要来京城?”秦籍扬了扬眉,心思一转,立刻就有些明白程锦的打算,撇着嘴冷冷一笑:“要不要拍手称赞一声慈母心肠。”
各家夫人说儿媳妇,不仅要看家世家风,更要看女儿的父亲是谁,若是她那女儿来到京城,随了父亲的姓,也算的是秦家人,日后说亲自然要顺遂许多。当年把女儿丢在那小县城五六年,现在倒是想起要做个好母亲了。
秦籍真心看不上程锦,倒也不是,只是小小的时候对程锦就有莫大的偏见,想要找个破绽出来证明程锦是个爱慕虚荣,不及自己亲生母亲一份半点的女人而已。
没成想,程锦做事圆滑老练,为人又和气轻易不与人急脸,秦籍找茬没落得半点好处,反而吃了几次小亏,越发的看程锦不顺眼了。
他们姐弟俩至今没有改口称呼母亲,仍旧唤一声继夫人,便是程锦刚刚进门的时候,秦籍闹腾的厉害,几乎要掀翻整个秦府,不准改口。
在秦咏臻默许程锦退让之后,继夫人这个称呼便一直延续到现在。
秦晚柔抬起如玉般的手指戳在自己弟弟额头,想想她的弟弟,比起前世那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来说,现在十二岁考上秀才的弟弟确实能叫人称赞一声思敏捷。
弟弟心里也是有数的,秦府的大少爷,侯府的外孙,任性就任性些,比起弟弟来,她却是太过于小心翼翼了,反而失了大气。
“算了,你高兴就好,别失了分寸就行。”秦晚柔眉眼弯弯,柔柔的笑了起来,分外的温情。
才说着,便有丫鬟急匆匆的进门,满是高兴:“小姐,少爷,老爷回来了!”
秦籍最先站了起来,抬手让丫鬟理了理衣服,颇有些兴致想去看看程锦的女儿长得什么样。
正院里头程锦搂她搂的可紧,让明珠整个人都埋在她的怀里,心跳的厉害,那股胀胀说不清的酸涩喜悦交缠在一起,鼻头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温嬷嬷见状,忙上前劝慰,略有些担心的扫了一眼秦咏臻,担心老爷见此心里不舒服。伺候的几个大丫鬟也围了上去,整个厅堂顿时有些喧闹。
“这是怎么了?”一个疑惑的嗓音轻轻的响起,却是秦晚柔领着秦籍跨了进来,见到程锦明珠母女相拥哭泣的样子,神色顿时掠过一点了然。
秦晚柔一身浅碧色绣花裙,发髻上簪着圆润的珍珠钗,眉眼鲜明,明明是一个明媚的少女,却少了一点儿活泼气息多了一点少见的沉稳。进门之后,朝秦咏臻略一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与秦晚柔站在一起的便是秦咏臻的嫡长子秦籍。五官比姐姐还俊秀出众,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桃花眼,带着欲说还休的风流深情,只是年纪尚小,才十二岁,身形尚未长开,犹带着稚嫩。
“父亲不去劝一下?再哭下去可就晌午了,祖母和祖父可还等着呢。”秦籍虽然喜欢看热闹,只是这热闹还不足以让他觉得能忍下去浪费时间。
一个平民百姓里头出来的继女,这般兴师动众,看着戳眼。隐隐的撇撇嘴,秦籍颇为看不上眼的样子。到底顾忌父亲站在一旁,才懒得说那些打脸的话。
秦咏臻对这个儿子可是头痛的很,聪明过人,写的章可锦绣繁华也可四平八稳,是他最报以希望能考上进士的儿子。可偏偏被岳家宠得性子散漫的又我行我素,他这个父亲不是没下狠手收拾过,只是板子没打几下,秦老太爷和秦老太太就已经呼天喊地的拦住了。
隐晦的瞪了一眼,秦籍不以为意,难得看到一贯从容不迫的继母这样失态,也能让他开心一个下午了。
程锦听到了秦籍的话语,猛的一顿,才止住了眼泪,却有三四个小丫鬟捧着脸盆、巾帕、脂粉等物进来,却是秦晚柔刚刚吩咐准备的,妥帖周到。
“这般没眼色,还不快伺候着夫人进去梳洗。”秦晚柔也略有些不耐烦看这对母女情深的样子,轻轻的呵斥了丫鬟一声。
几个丫鬟忙扶着程锦领着明珠到一旁的暖阁里,丫鬟伺候着洗去了脸上的残妆,重新傅粉画眉。明珠还没有必要涂脂抹粉,只用了一点八珍白玉珍珠膏润了润脸。
两人出来的时候,出了眼眶微微带了点红肿,已经看不出哭泣过的痕迹。
程锦先看了看秦咏臻,才开口替三人介绍,让她们相互认识一下,便要去拜见秦老太爷和秦老太太。在来的路途中,杜妈妈略教导过她一些礼节,她便主动开口问了一声礼。
“许妹妹客气了。”秦晚柔不动声色的将明珠打量了一遍,轻笑起来,这般稚嫩的继妹,可是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她记忆里的秦晚榆是那个穿着明黄宫装,举手投足间高贵明艳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只是这一世,属于秦晚榆的机缘,她却是要抢过来了。
秦籍只点点头,并没有搭话,却是挑着那双桃花眼上上下下的将明珠打量的仔仔细细,那程锦并不是十分绝顶的美人儿,生出的这女儿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瓷白的肌肤仿佛凝脂一般,竟衬的华美的锦衣有了几分暗淡,有意思。
慢悠悠的勾着唇露出一个笑,本来就风光霁月的翩翩少年越发显得神采逼人。秦籍就等着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被自己撩拨的神魂颠倒的样子。
明珠也淡淡的回了一个笑,果然是美少年,这秋波暗送的样子真养眼,就是年纪太小了些,再长两年,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心中感叹着,面上却一派平静,明珠默默的跟在母亲身边。
秦咏臻见儿子这般,心中略有些生气,要是传出儿子与继女的丑闻来,对嫡子日后的名声有妨碍。对明珠的表现倒是十分满意,果然是个知进退的。
秦籍可是有些生气,果然是程锦的女儿,世故狡诈,哼。
秦咏臻走在最前头,程锦略落后半步,两人低声说着话,秦晚柔、秦籍跟在后面,明珠便落在了最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秦老太爷住的地方走去。
秦籍故意放慢步伐,几步路便于明珠走在了一块儿,懒洋洋的调笑:“不知道许姐姐可曾读过诗经,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这是诗经里的一首诗,听起来却是男子赞美女子美丽的容貌和美好的品德,诗没有毛病。只是在眼下,念诗的人以及听诗的人便显得十分的不合时宜,太轻佻了。
少年故意压低了嗓音,带着款款情意念出来,仿佛羽毛一般轻轻拂过耳朵,叫人心底漾起阵阵酥麻。
若是其他的挑衅,明珠也就忍耐下去了,这样显得轻佻的话语,旁边都是伺候的丫鬟小厮,也不知道是否识字。若传出个什么,她的名声就毁了。
明珠目不斜视,语气平淡却干脆:“诗经啊,外祖父刚好教到《相鼠》,我念给秦少爷听听,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相鼠有体,人而无礼。!”
少女的嗓音清清脆脆的,念诗的语调抑扬顿挫,十分的动听,却叫秦籍青了一张脸。还以为她跟继夫人一样会忍着呢,没想到却是个有脾气还伶牙俐齿的,竟然骂他是老鼠,还是无仪无礼无耻之人。
这诗里有几句明珠没有念出来,若是念出来,便是咒骂叫无礼的人还活着干吗,还不快去死,却是太过了。
秦籍自讨没趣,继续死缠烂打下去反而显得自己没风度小家子气,气哼哼的快步上前去追秦晚柔,不在搭理明珠,倒是叫明珠松了一口气。
程老太太和带着许家二老到门口,明珠安安静静的跟在后头。
门口跨进来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中年男子,蓄着短须,虽然风尘仆仆的赶着过来,却没有旅途劳累的疲惫感,举手投足间满身的俊逸清华一派风流。许明珠不由得咋舌,这大约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最英俊的美大叔。
秦咏臻这些天一直在忙,本来还有月余时间,却接到紧急回京的密旨,直到快动身启程回京才想起要带继女回京的事情,若是一般姑娘家他也就吩咐下人办妥就行。
只是这个女孩是妻子的女儿,他对程锦心中有愧有爱,而程家老爷又是他的恩师,他亲自走这一躺也是应该的。
跟在秦咏臻身后的家丁忙忙碌碌的从马车上搬出大批华美的礼品,小心的堆放在厅堂里,越发显得厅堂狭小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