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进山打猎,是去后山煤矿那里看场子去!”张烈虎拿出来自己的步枪,仔细的擦拭着枪身说。
“啥?让你去看煤矿?为啥?”许来凤听到这里很是意外,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男人被要求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时候去那里,“为什么让你过去,那里之前的时候不是有别人在吗?”
“那不是最近因为出血热的疫情闹得人心惶惶的,之前矿上的那些人也因为这个都撤走了,但是上面还留着好多设备在,得让人看着才行!”张烈虎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步枪头也不抬的说。
听到丈夫说自己不是去狩猎,而是去后山看守器材的时候,许来凤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这是刘满仓的主意吧!他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看看你都多大年纪了,让你过去看守,这是打算一个冬上都让你留在山上吧!”
也不怪许来凤不高兴,如果只是像往年进山去狩猎,最多也就是去个五六天,最多也不过是七八天的时间,虽然艰苦但是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去山上看守却不一样了,这可是要在山上待上一个冬天的,北方的冬天寒冷且漫长,而山上啥条件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的,自己男人这个年纪了,却还要过去受罪,她这心里面当然气愤了。
“你怎么就答应了他上山去看守,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许来凤忍不住埋怨起来自己男人来了。
“这事情是整个大队部决定的,而且山上的条件虽然差了点,但是也不是真的待不了,收拾收拾还是没啥问题的,就是我这一去只怕今年过年都不能回来了!家里的事情就要劳烦你多操心了!”张烈虎安慰着老妻,其实刚刚在大队部里,不是他不想要把这事情给推脱出去,但是这事情是刘满仓那家伙牟足了劲挖好了坑来对付自己的,等自己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他也不是那种怕事的人,而且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这次我到后山去,找一个适当的机会把那件事给办了,那事情要是办成了,他老刘家算个啥东西!”张烈虎突然压低了声音说。
“这~~~!”许来凤下意识的环绕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旁人后,做到了自己男人的身边,小声的和他说:“要是真的能成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这么多年这事情一直都压在我这心上,老是担心那东西引来啥祸事,如果能把那东西给弄出去,啥都不图都是好的!”
张烈虎伸手拉住了自己老婆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这都怪我,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
“你说的这是啥话!”许来凤抽回了自己的手在丈夫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说:“咱们两个是夫妻,夫妻之间说这些你是在埋汰谁那!”
张烈虎伸手抱住了自己老婆,刚要再说些什么,房间的棉布帘子就被撞开,从外面冲进来了一个人。
“爹~~爹~~啊~~!”张娇鸾从外面冲进来以后看到这个,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指头缝开的大大,笑嘻嘻的喊到:“爹娘,我啥也没看到!”
“你这妮子,咋~~咋这么能作怪~~!”许来凤也没有想到女儿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她羞红了脸低声的骂了一句。
“咳咳~~!你这么急匆匆的过来是要干啥?”张烈虎干咳了一下,放开了自己老婆,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女儿。
“爹我听说你要带着大哥上后山矿上去看守物料?”张娇鸾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跑过来是为了啥。
“嗯~~!这不是天冷了吗,后山那里也没有办法在动工,而且眼下又有疫情,没人上去看守也确实不是办法!”张烈虎给女儿解释道。
“但是为啥让你过去啊?找别人不行吗?”张娇鸾说到这里声音突然降低了很多,“是不是因为我跟刘家退亲的事情,让刘家借题发挥?故意让你这个时间上山。”
“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让我上山并不是他刘满仓一个人能决定的,这是大队部所有人商量以后的结果,现在冬天山上没有啥人,但是却会有猛兽出没,爹再怎么说也是咱们这十里八乡里最厉害的猎手了,我上山的话,要是真的遇到啥了都是能应付的过来的,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上山,这次我会安排你三个哥哥轮流上山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爹!”张烈虎伸手摸着女儿的头安慰她说。
张娇鸾听得这话,更加的确定这事情肯定是刘家报复自己家的,心里面有些后悔了,她后悔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坑刘家那么多钱(主要是现在那些大头还没有要到手里),自己之前的时候不是打算要跟男女主彻底的划清界限吗?结果现在却害的老爹受苦,虽然自己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但是这段时间里,确确实实的享受了他们无私的疼爱,自己这心里面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呀!”许来凤当然也看出来女儿低落的心情,她对着女儿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把她搂在怀里说:“这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爹他能应付的过来,这十里八乡里,能比的过你爹的人,只怕是没有的!再说了,你爹这次又不是他一个人过去,会带上你哥他们一起的,他们父子在一起照应起来也方便!”
张娇鸾咬着嘴唇半晌后点了点头,然后说:“爹你啥时候动身?我去给你多准备一些干粮去!”
张烈虎想对女儿说不用,但是看着女儿难过的脸庞,他只能开口说:“明天一大早出发,你跟你娘给我和你哥多准备一点干粮!”
因为张烈虎他们要进山,张娇鸾把之前打算留到过年吃的牛肉取了三分之二,化冻以后剁成馅,再泡发一些家里之前晾晒的蘑菇,做了一大锅蘑菇牛肉酱,又烙了两摞大饼,连同十斤玉米面,十斤杂粮面,还有一些别的吃食都装好了,就等明天一早让家里男人带着进山了。
晚上全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十分压抑的晚饭,本来张烈虎是打算先带大儿子进山,每隔十天换一个儿子上山替换的,结果却遭到了老婆和女儿的反对,最终商议他先带老大跟老三进山,十天以后老二进山替换其中一个兄弟。
安排好了这些张烈虎就催促他们都回房休息,而自己则跟老妻在一起商议起一些事情,房间的灯一直到后半夜才熄灭。
第二天张烈虎带着两个儿子进山了,家里少两个男人一下子就感觉少了很多,再加上眼下又突发疫情,大家的心情的都变得压抑又低落。在这样的气氛下过了十天,老二张银柱立刻出发进山,当天天擦黑的时候,老大张银柱扛着一只冻得硬邦邦的狍子回来了。
“这个是在山上打的?”张娇鸾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大哥在那里收拾带回来的猎物,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只当就一只狍子,谁知道大哥还从背上的麻袋里面取出来了两只飞龙来,这玩意都是啥?可都是牢底坐穿兽啊!可是现在看着大哥熟练到不能在熟练的处理动作,她这心里面莫名的有一种很惊恐的感觉。
“嗯~~!这两个玩意都笨的很,基本上碰到了就跑不掉了!”张金柱边说着边把拔下来的飞龙的尾羽交给小侄子耍。
得到了尾羽的栓子立刻就跑去找自己姐姐,让她给自己用这些尾羽给缝个毽子。
在前世张娇鸾也是听说过狍子这种动物很傻的,但是这种飞龙也不聪明?这个问题是她完全想不明白的,而当晚上看着一盆子炒鸡肉的时候,张娇鸾只能在自己的心里面告诉自己,这玩意现在吃还不算犯法,趁着不犯法自己多吃一点吧!
虽然在山上的日子艰苦,但是对于张烈虎这样的老猎户来说,就算是冬季也是能有不错的收获的,所以在猎物充足的情况下,他跟两个儿子的伙食反而是要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好一些,主要是野味有的是。
这一天父子三个在这山上小屋里无聊躺着,趴在门口位置的大黄突然警觉的站了起来,先是停顿了片刻,然后开始低声吠叫起来。
“有人来了?”张铜柱一骨碌从炕上坐了起来,踩着鞋子两步就跨到了门口,他把门闪开了一条小缝,眯着眼睛看着外面,这个时候视线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直等到过了一会,才看到有几个小点从山下满满往山上走来。
“爹,有人上山,看着像是打猎的,带的有狗。”虽然现在看山下活动的只是几个小点,但是张铜柱却根据这几个点的移动轨迹很快就做出来了判断。
“上山打猎?”张烈虎披上了羊皮袄子也来到了门口,看着山下的那几个小点,他的眉头皱了皱说:“这个时候过来打猎?怕不是县上那个领导家的孩子吧!”
张烈虎这也说并不是没有依据的,实际上这个时候不管是对于枪支还是狩猎,国家管控力度弱的吓人,这也就导致每年秋冬的时候,都会有一些有关系的家伙进山狩猎,他还以为今年冬天因为疫情那些人不会过来了那,谁知道这些家伙不怕死,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跑出来打猎。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行六人背着物资,带着两条猎犬终于出现在了张烈虎父子的视线内。
“张老哥,好久不见啊~~!”带队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脸上有道疤的男人,他一看到张烈虎就热情的打招呼。
“老疤,这些人是谁啊?”张烈虎看着跟在老疤身后的那几个人,除了一个是老疤的侄子大路以外,其他四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这是县长家的公子哥跟他的几个朋友!”老疤小声的对张烈虎说,然后他一转头就冲着那几个人喊道:“薛少,这位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张老哥,他可是我们这十里八村里最厉害的猎手了!”
其中一个穿着皮衣皮靴,身披貂皮大衣的年轻男子斜着眼睛瞅了一眼张烈虎说:“最厉害的?你这个老小子不是在忽悠我吧!就这么一个老家伙?我让你给我找的是能打猎的好猎手,他这把年纪了,能干啥?”
对方这话让老疤脸上的表情一僵,也让张家两兄弟气的冲了上来,但是却被张烈虎抬手给拦下了。
“这位小哥,我这年纪确实也不小了,当然比不了年轻的时候了,但是如果你想要找一个老猎手给你领路的话,我敢说这在这一带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人了!”张烈虎也不恼火,反而是笑着对他说。
“薛二,咱们过来是自己打猎的,又不是过来看别人打猎,只要他能带好路就行了,不管他年龄大不大啊!”这个时候其中的一个小伙子拉开身上的军大衣,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枪夹说:“我可是把我老子的宝贝都带出来了,这一次要不好好的放上几枪怎么能行!”
听到同伴这样说,薛少有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烈虎,这才点头说让张烈虎带他们进山打猎。
“今天可不行~!”张烈虎指了指头顶的太阳说:“今天这个时间已经晚了,咱们现在出发,走不了多远天就黑了,这个天气咱们可没有办法在外面过夜的!咱们现在先休息,等到明天早上一大早出发进山。”
薛少他们也知道对方说的没错,于是大家就打算现在这里休息,等到第二天再出发。好在这里之前在勘探煤矿的时候,盖了一排房子,再加上这里别的不多,就是煤块多,张烈虎让儿子收拾出来一间房子,然后煤块 不要钱的烧,很快房间就变得温暖如春了,在拿出来之前他们打的猎物,直接炖了一大锅肉,等到肉好了以后,配上他们这些人带过来的酒,很快就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