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莽夫噌的一下都站起身来,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大刀,一个莽夫冷笑道:“哪冒出来的臭小子,竟敢对我们拔剑,我看你是活腻了。”
张笑龙气得脸色发红:“粗鲁的登徒子,看剑!”说完便对着说话的莽夫刺出一剑,这一剑竟不寻常,竟然带出了一道剑气,只见这道剑气在莽夫眼前一晃而过,莽夫下意识挥刀劈在了剑气上,而当莽夫的刀落下,张笑龙的剑才真的刺来,莽夫一时间没有刀招架了,眼睁睁看着这一剑刺在了自己的胸口,刺出了一小团血色。
“通元初期,而且这剑法真不错!”江君郎有点惊奇地在心里赞叹一声,他发现这意气风发想做大侠的少年竟然还真有些实力,不仅是个通元初期的武修,而且所用的剑法有些玄奇,应该是一种品级不低的武功。
“只是这少年不够心狠手辣。”江君郎在心里嘀咕,他看得出来,如果张笑龙心狠手辣,刚才这一剑就能直接贯穿莽夫的胸口,一剑毙命,而不是只刺出了一小团血色。
三个莽夫都感到错愕,尤其是胸口被刺出血色的莽夫,他愣怔地望着张笑龙:“武修?”
张笑龙得意一笑:“算你还有些眼光,识相的话,你们三人立刻给这位小娘子道歉,然后一起对我说一句‘张笑龙大侠请饶命’,我便饶了你们。”
三个莽夫彼此望了一眼,用目光传达着讯息,随即,一个莽夫对张笑龙抱拳道:“原来是张笑龙大侠,真是幸会幸会。”
张笑龙越发得意:“现在知道我的大名也不迟,你们……”话还没说完,突然,胸口带着血色的莽夫猛地朝张笑龙掀起了桌子,张笑龙正在得意中,没料到这一幕,待到反应过来,桌子已经砸在了他身上,张笑龙被砸得后退了数步,险些栽倒在地。
桌子刚砸向张笑龙,三个莽夫便一起挥刀朝着张笑龙砍来,张笑龙的反应倒也不慢,一边后退一边匆忙挥剑,刷的一下,竟一剑挥出了三道迅猛的剑气,三道剑气一下子就挡下了三个莽夫的三把刀,不过其中一个打斗经验丰富的莽夫,在自己的刀被挡下后,左手突然挥动了一下,一根飞镖朝着张笑龙飞射而去。
此刻已经手忙脚乱的张笑龙,没办法再避开这根飞镖,只能强行偏移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却还是被这根飞镖射中了肩头。
“撤!”三个莽夫趁着张笑龙被飞镖射中,赶忙转身跑开,连他们之前骑来的三匹马都顾不得了,直接窜入小茶铺附近的丛林,朝着丛林里奔逃。三个莽夫都不傻,在察觉到张笑龙是武修的时候,就立刻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待到张笑龙调整好状态想去追的时候,三个莽夫已经跑远,张笑龙对着丛林怒骂了一声:“无耻小人,今日我张笑龙大侠姑且饶过你们,下次被我遇到决不轻饶。”一边骂着还一边转身瞥了眼何鱼,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江君郎心里好笑,默默想着:“分明是你自己轻狂轻敌,着了三个莽夫的算计,被对方逃跑了,说的却像是你故意放走他们似的。”江君郎当然看得出来,张笑龙眼下这么说,无非是爱面子,想在何鱼面前故意显摆。
不过江君郎不得不承认,这张笑龙不过十五六岁就能成为武修,武道资质应该挺好,而且张笑龙修炼的剑法确实玄奇,竟然能一下子挥出三道剑影,方才若不是这三道剑气匆忙挡下了三个莽夫的刀,饶是张笑龙是一名武修,恐怕也会窝囊地丧命在三个莽夫的手里了。
“如此轻狂轻敌的少年,即便武道资质挺好,即便修炼了玄奇的剑法,想要闯荡武林,恐怕也会命不久矣。”江君郎在心里做出了定论,如果换做是他刚才出手,根本不会给三个莽夫任何一点耍阴谋的机会,一旦出手就会果断杀了三人不留后患。
张笑龙重新坐回到何鱼旁边,一边拔着肩头上插着的飞镖,一边强忍着疼痛强装出英勇无畏的样子:“哼,区区一根飞镖,以为就能伤得了我?如果不是想着堂堂男儿身上有点伤疤会更有英雄气概,我才不会让他们的飞镖射中。”
江君郎赶忙用右手捂了下嘴,因为实在忍不住想笑了,心想:“这少年装-逼的功夫可比他的剑法还要高啊!”
张笑龙注意到了江君郎的笑意,瞪了眼江君郎:“笑什么笑,你这窝囊废也有资格笑我?”
江君郎暗自叹了口气,实在不愿跟这轻狂少年计较,浪费时间精力。
张笑龙对何鱼道:“这位小娘子,刚才你也看见了,那三个登徒子侵犯你,你这伙伴竟吓得不敢吱声,还得靠我帮你出气,你跟着这样的窝囊废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张笑龙一起闯荡武林,日后我做了大侠,你就是大侠夫人了。”
江君郎淡淡一笑,不以为意,何鱼则冷冷道:“白痴。”
张笑龙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何鱼懒得再搭理,而是跟江君郎对视了一眼,两人用眼神达成了一致的想法,那就是:“这个家伙还真是个白痴呢。”
见何鱼竟然都不愿看自己,张笑龙感到了羞恼,故意重重“哼”了一声,对何鱼不满道:“你这小娘子,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却如此没有见识,看不出谁是英雄谁是窝囊废吗?跟着这样的窝囊废,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何鱼皱起俏眉,神色变得阴沉起来,江君郎立刻意识到这是何鱼要发作的征兆了,虽然江君郎也不喜欢这个张笑龙,但实在觉得不值得跟这种人计较,于是江君郎突然望着张笑龙的肩头,微笑道:“你肩上流了很多血,如果再不包扎一下,恐怕你的这条手臂就会废了。”
这话有些夸张,江君郎就是想吓唬吓唬对方,张笑龙虽然肩头中了飞镖,却伤得不重,就算不包扎,以张笑龙武修的修为,就可以很快自愈,不过眼下张笑龙的肩上确实有不少血色。
张笑龙看了眼自己的肩头,发现有不少血后,下意识“啊”的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面色羞红地望了眼何鱼又望了眼江君郎,见两人都在望着自己,张笑龙干咳了一声:“那个……啊,原来这就是我的血啊,果然是要做大侠的人,连血都这般鲜红夺目,别有一番美感。”
说完,张笑龙打开自己的包裹,从中拿出一瓶金疮药,对着肩头的伤口撒了起来,一边撒着一边咬紧了牙关,额头上都流汗了,对着伤口撒金疮药真的很疼,但这厮为了面子,硬生生忍住了疼痛,一声没吭,其实心里在不断哭爹喊娘。
“死要面子活受罪。”江君郎心里暗叹,嘴上道:“很疼的话就干脆叫出来,这么憋着反而会更难受。”
“关你屁事。”张笑龙脱口而出,这一说话,嘴巴就张开了,嘴巴一张开,张笑龙随即就情不自禁“嘶”的叫了一声。
江君郎突然觉得这个轻狂的少年倒也有点趣味,望了眼对面的何鱼,发现何鱼原本阴沉的脸色已经缓和,说明何鱼也觉得张笑龙有点趣味,当然,无论是江君郎还是何鱼,此时所觉得的有点趣味,不是指张笑龙可爱,而是认为这厮显得可笑。
这时,小茶铺的老头苦着脸走了过来,硬着头皮对张笑龙道:“这位大侠,你们砸坏了我的东西,你是个行侠仗义的人,能不能赔小老儿的东西?”
江君郎暗想:“好嘛,连这个开小茶铺的老头都知道用大侠的名义来找少年赔偿损失了,大侠可真不好做,如果这少年是个大恶人,这老头又岂敢来找他要赔偿?”一边想着,江君郎一边玩味地望着张笑龙。
张笑龙指着旁边的三匹马:“刚才那三个无耻小人留下了三匹马,现在都归你了。”
老头继续苦着脸:“大侠有所不知,刚才那三人是合流城断命堡外堡的帮众,每月总有几次会经过小老儿的茶铺,这次他们丢下了马,下次肯定会来要回去的。”
“断命堡?”张笑龙惊呼一声,他的家就在合流城,而合流城的人,除了很小的孩子或很傻的傻子,几乎就没人不知道断命堡,就连江君郎和何鱼都听说过断命堡的赫赫威名。
断命堡是合流城的第一大武林帮派,也是合流城唯一的武林帮派,因为断命堡不允许合流城内出现其他武林帮派,所以就没有其他武林帮派的存在。断命堡分为内堡和外堡两部分,内堡是断命堡的中坚力量,外堡是次要力量,不过即便是外堡的人,多半也都是凶悍之徒,不是好招惹的,招惹了一个,下次就会有十个甚至一百个外堡的人来围攻你。
即便是张笑龙这么轻狂的少年,得知刚才那三人都是断命堡外堡的帮众后,也不由感到了有点紧张,不过依然还是轻狂道:“就算是断命堡的人又如何?我张笑龙可不怕。”
老头献媚道:“是,你是大侠,你武功高强,你不怕断命堡,那么我的东西,你看……”
张笑龙不满:“你的东西又不是我亲手砸坏的,要赔偿你就去找断命堡。”
老头重新苦起了脸,心里暗骂了一句:“呸,什么狗屁大侠,就是个小混蛋!”